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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殷東川方才一刀不敢當真砍到池雲身上,池雲卻趁他猶豫之機一拳擊穿了他胸 口。殷東川張口結舌,胸前鮮血噴了池雲滿頭滿臉,池雲獰笑的看著他,彷彿看他如此慘狀他很是開心,殷東川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神情似哭似笑,低聲道,“寨主……”一言未畢,氣絕而死,卻是雙目圓瞪,目中突然落下兩行淚來,死不瞑目。
“老殷……”軒轅龍全身顫抖,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餘負人卻是緊緊握住青珞,心頭苦澀,池雲啊池雲,你半生豪義英雄肝膽,就全然葬送於此了嗎?蒼天啊!是誰之過?誰之過?
“住手!”萬籟俱靜之時,有人平靜的喝了一聲。
池雲驀然抬頭,手一推,砰的一聲殷東川頹然倒地。他連看也不看一眼,目光定定的看著遲來的人,那人灰衣銀髮,就站在屍首堆外。
唐儷辭!餘負人心中狂喜,他終於來了,隨即一陣悲涼,他來遲一步,大錯鑄成,已無可挽回。池雲聽入這一聲住手,仰天怪笑,眾人皆嗅到一股濃烈 刺鼻的怪異甜香,餘負人捂鼻變色,“蠱蛛之毒!”蠱蛛之毒竟然能在池雲體內潛藏得如此根深蒂固,而如今發散出來,若是眾人一起中毒,豈非要在這裡自相殘殺致死?軒轅龍駭然失色,“怎會如此?”餘負人淡淡的道,“蠱蛛之毒,本來池雲身上的毒性已被壓制下來,如果不曾受到刺激,也許……也許結果遠遠不是如此……”他刻意壓抑著淡漠的語氣,軒轅龍 身子一晃,只覺天旋地轉,難道是火雲寨害了池雲?他滿腔忠義,難道竟是害得池雲神智失常,害金秋府重傷、殷東川慘死的禍首?熱血 衝動,他拔劍就待往頸上刎去,餘負人一把抓住他的手,“鎮定!別讓他再受到刺激,池雲……池雲他說不定還有藥救。”軒轅龍慘烈而笑,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有藥可救?怎會有藥可救?只覺自己也要跟著池雲一同瘋了。
山風掠起,將池雲身上散發的濃烈異味吹散,他亂髮披拂,一雙豹似的利眼兇惡至極的瞪著唐儷辭,唐儷辭衣袍在風中飄浮,眼神很平靜。
“你——”池雲手中血淋淋銀刀筆直舉起,雪亮的刀尖對著唐儷辭,“你——”
唐儷辭負袖側身,池雲右手刀紋絲不動,“你——”
誰也不知,池雲究竟要說“你什麼”,餘負人只見池雲的衣袖越飄越盛,手中刀漸漸離手,臨空而起,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猶如狂風中單薄的白蝶,緩緩往唐儷辭胸 前飄去。刀勢之奇詭,是餘負人前所未見。軒轅龍自是知曉這是池雲號為“紅蓮便為業孽開,渡生渡命渡陰魂”的“渡陰魂”,是“渡字十八斬”中最變幻莫測的一招,這一招之下,被剖為四塊的奸邪惡盜不知有多少,但……
但池雲已經瘋了,他面對的人,是唐儷辭。
微風自唐儷辭身後吹來,掠起銀絲千萬,餘負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唐儷辭,突然發現他衣袖染血,心中一驚:難道他受了傷?眾人屏息看著兩人對峙,唐儷辭神色平靜,池雲那柄御風而行的銀刀在風勢中愈顯狂躁,翩躚不定之中,緩緩靠近了唐儷辭的胸 口。眾人屏息靜氣,乍然白 光驟現,眾人皆覺雙目一陣刺痛,不得不閉上眼睛,只聽耳邊一陣如狂風鬼嘯般的刀鳴,那銀刀撕空之聲竟能淒厲如小兒啼哭一般,隨即一聲悶響,噹的一聲,眾人尚未睜眼,已知刀斷!
睜開眼來,果然見池雲一環渡月斷為兩截,掉在一旁,而唐儷辭究竟是如何破解這奇詭莫測的一刀?卻是無人知曉。軒轅龍倒抽一口冷氣,但見池雲探手腰間,第二柄一環渡月握在手中,滿眼都是桀驁的神色,甚至在眼底深處有一抹欣喜若狂的笑,這是池雲麼?這是一尊不知從何處誤入人間的厲鬼,殺人之鬼……
“你——”池雲再次低低的嘶吼了一聲,第二刀握在手中,刀式如流雲飛瀑,竟是出奇的瀟灑自若,刀花挽起如飛瀑霓虹。刀出、點點涼意沁膚而來,竟如微風細雨拂面,一刀砍出了水之霓裳,春意婆娑!餘負人微微變色,這一刀刀上的意蘊,已遠遠超出了池雲平時的修為,唐儷辭讓他再次服下猩鬼九心丸,增強了他的功力,狂亂的心智,突破了他的刀之界限!這時的池雲如脫韁的野馬,非常的可怕。
刀來,其勢浩然如融雪之潮,唐儷辭探手入懷,握住了一樣東西,一揮手但見橫影重重,卻是那支銅笛。眾人眼見他出手銅笛,都是心中一喜——唐儷辭有音殺絕學,縱然池雲刀式出神入化,也絕難抵擋音殺之催,看來池雲有救了。
但是為什麼,唐儷辭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