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一閃即過的風景,讓人有種置身時光隧道的易逝之感,自從第一次坐長途火車入學報到時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現在更甚以前。攤開最喜歡的書本,在火車哐當哐當節奏感的陪伴下,入了書的世界。
微風裡夾雜著股淡淡的鹹澀味時,我已重新站在了煙臺的廣場上,滿滿的熟悉感卻又有著一種倉皇無助的感覺縈繞心間。
木訥的乘車返回學校時,手機響了起來,“阮馨,我從韓國回來了,你在學校麼?我找你聚聚。”西瓜頭一如既往的歡快曲調隔著無線波傳入了我耳中。
想著回宿舍了也是自己一人,好久沒見他了,就應了下來,“好,半個小時候來我們宿舍樓下等我吧。”
當我託著行李箱到了宿舍樓下時,西瓜頭在兀自踢著腳下的石子玩樂,修長的身影,飄逸的頭髮,還有那微微暮色勾起的分明輪廓,讓人不禁感慨,西瓜頭還是個帥哥。
心裡竟然樂成了一朵花,是有多久沒仔細看他了,現在靜神細看時竟然犯起了花痴。
“這是去要飯去了啊,提著個大包小包,頭髮炸成了雞窩頭,臉色也暗淡無光。”西瓜頭看到我時照例揶揄諷刺一番,他對人一直都是這樣的招呼法。
“去廈門了,不是讓你半小時後再來嗎?現在又要等我。”我看著他一臉的歡愉樣,潑了冷水上去。
“我不過就提前5分鐘到了而已,你自己看看時間。”西瓜頭一臉的不服氣。
我也懶得和他繼續扯下去,還是省時間來的更實際些。
拉著行李箱上樓,輕輕甩了這句話給他“等我會,換個衣服就下來。”
在臨海的后街吃完飯後,兩人漫步去了海邊,夏夜的沙灘上還是人聲鼎沸,廣場邊的沙灘椅上滿滿都是納涼的人,而在樹蔭上的石階上坐著都是一對對你儂我儂的情侶,相依相偎。
西瓜頭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不知怎麼的,話題就扯到了連森,“他對你還好嗎?”西瓜頭看著遠處的潮起潮落,似漫不經心的說了這句話。
何謂好,何謂壞,至少現在連森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那也就說明是好的吧。“我們挺好的。”我說完後也抬頭看向了那片海。
沉默,兩人的沉默,能聽到的只是海浪的拍打聲,和陣陣嬉笑竊語。
和西瓜頭,沒了兒時的童言無忌,現在隨著年齡的漸長,兩人間多了些無聲無息的絲縷牽絆和隱隱的顧忌,聊天也不如之前那般放的開。
月亮漸漸懸在了正空,沙灘的人影也慢慢散去,海風吹在身上,感到了絲絲的冷意,夜已深了,西瓜頭送我回到宿舍樓下,告別說了晚安後,他並未走開。直到我站在樓梯間的窗戶向下張望,看到那手指間明明暗暗的火光,心卻刺刺的疼了一下。
這疼都來的這般倉皇失措,讓我沒有防備。
一夜都睡的不安穩,似醒非醒,如夢如幻,夢裡都是連森和西瓜的身影,纏繞不休,累,真累。
在暑假僅剩的這些天裡,樂樂也度假回來了,補習也照常如舊。完畢要回學校時,王先生站在了客廳,“阮馨,這些是樂樂給你要帶的禮物。”
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沙發上堆放著三個袋子,印著英文字樣的logo,那時的我只能隱約覺察是一些知名品牌,但是卻不知道價錢竟會那樣高。
“謝謝樂樂,但是姐姐拿一個就好了。”對著身邊的樂樂甜甜的說聲謝謝,撿了最小的一個袋子拿了起來。
“姐姐,爸爸說謊,這個眼鏡才是我要給你買的,那些是爸爸買給阮馨姐姐的。”樂樂指著我手裡提的小袋子,瞅瞅王先生,嘟著個小嘴說著。
看了看王先生,他的臉上有絲不自在的神情閃過,神色也變的訕訕的,竟然耳朵犯了紅暈,“樂樂,到時間做作業去了。”王先生低低的吼了一聲,樂樂對著他吐吐舌頭,撅起個小嘴屁墩屁墩的爬樓回了房間。
這下氣氛微微有些尷尬,我竟不知要怎麼樣才好。
“王先生,謝謝你,不過我拿一個就好了。”說著兩手一隻抓起袋子,另一隻提起包就要走。
不知為何,在面對王先生時,總是要想著逃避,不知是心底對他的怵意,還是在面對他時的不知所措,總之,很不喜歡現在的這種氛圍,侷促緊張,連空氣都凝滯。
“你還相信樂樂說的話。”身後冰冷沒溫度的聲音,突突的響了起來,我抬起的腳又緩緩的放了下來。
“哦,是,不對,沒相信。”我語無倫次的糾結反覆說著,心裡緊張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