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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一轉眼,戚夫人已經死去近三個月了。

“荼蘼,”張嫣摸了摸肚子。道,“我想吃岑娘做的鯽魚羹。”

“娘子,”荼蘼露出歡喜笑容,“你終於想吃東西了。”

這三個月來,張嫣的胃口都很差,每日裡總要人三催五請,才肯去吃飯,又總是吃不了幾口就說吃不下了。請了大夫來看。也只是說這是心病,還須養心,別無她法。魯元不信,也曾壓著她吃了一碗藕羹,卻不料轉身就吐的一乾二淨,反而比沒吃的時候更虛弱。嚇的魯元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新作的鯽魚羹香味正好。吃到第二碗地時候。院外忽然響起急急的腳步聲,抬起頭。便見魯元推門而入。

夜裡,魯元讓張敖去沈姬處歇息,自帶著張嫣睡在正房。

“早知如此,當日我該陪著嫣去的。也不至於讓你看到那些事情。”

“阿母說的哪裡話。”張嫣淡淡道,其實,她倒慶幸當時在場的是自己,就算是魯元的話,也未必能比自己做的更好。wwW。l6K

“其實,”魯元嘆道,“是戚夫人她自己不想活了。”

“永巷丞奉了母后懿旨,準備奉送戚夫人去長陵,一切準備停當,就要出發的時候,戚夫人忽然提出欲拜見母后。當時母后剛過完大壽,正是得意的時候,人總是想在自己的對手面前炫耀自己地榮華。結果——”

“結果怎麼?”

魯元的聲音一緊,“戚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藏了柄匕首在袖中,忽然就這麼拔出匕首向母后刺去。也是她們當時離的有些遠,母后又避的及時,這才沒傷著,可是卻也割碎了她地太后命服的一幅衣袖。”

“母后生性要強,如何能容忍這個,加上素日裡對戚懿的新仇舊恨,一齊爆發出來,才釀成當日慘劇。雖然,雖然實在過分了一些,但是——”

她總是我的母親。

血緣至親最後弄成這樣,實非魯元所願。

“嗯。”魯元道,“太后聽說了你久病,吩咐若見好了,便進宮去見見她。”

她偏首打量著女兒面上細微神情,怕其上出現一絲半毫的不願。於是張嫣微微一笑,應道,“好。”

太陽光灑在宮廷夾道之中,馬車緩緩馳過,停在長信殿前,下手一人在車下等候道,“張娘子一向安好。”卻是蘇摩姑姑。

呂皇后升位太后之後,蘇摩姑姑一向已經不親自出來接人的。

宮女開啟簾子,內殿中玄色深衣的貴婦抬起頭來,張嫣喊了一聲,“阿婆。”

嘴角微彎。

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有些事,做了也是這樣,沒做還是這樣……。16K.CN。於是呂后意味深長地問道,“好了?”

她笑道,“好了。”

“好。”呂雉頷首,聲音微微讚賞,“這才是好女兒,身有男兒之氣。”復又轉為恨鐵不成鋼的懊惱,“不像我那個兒子。反而效兒女狀。”

“舅舅怎麼了?”她抬眸,關切的問。

“她——”呂后尷尬一咳,顯然並不想提。

正在此時,宮人稟相國蕭何,太尉周勃在殿外求見。

張嫣避在屏風之後。聽蕭何蒼老地聲音稟道,“臣等來見太后,想請太后去請陛下出來,商討二十日後的歲首大典,以及之後的上計事宜。”

阿婆頓了一頓,道,“相國與太尉為國忠心,哀家知道。只是陛下病篤。實是不宜勞神,一應事體,按往年慣例便是。”

“可有太醫診斷及起居錄?”

“怎麼?”呂后地聲音揚起來,“相國不信哀家?”後繞過屏風,瞧見外孫女跪坐於榻,眸微垂,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整個人分外沉靜。

“在想什麼?阿嫣。”她喚道。

“嗯——皇帝舅舅地病。到底怎麼樣?”

呂后哼了一聲,惱地緊,“他地病早好了。只是像斷了脊樑骨似的,荒廢朝政。整日裡廝混於後宮,沉迷酒色,長此以往,如是掏空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張嫣微微怨懟,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阿婆,你若當真這麼在乎這個兒子。又怎麼捨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阿婆,”她想了想,道,“我想去看看皇帝舅舅。”

“也許。我有法子讓他振作。”

她一路通行無阻的穿過未央宮。直到遇到皇帝身邊的御前總管宦官長騮。

“陛下現在在何處?”她問,聲音清脆利落。

“那個。”宿日清持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