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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聲在胡楊林裡迴旋。

忽然間,謝姝寧便聽得有些漫不經心起來。

有些人,即便是扯謊,也能說得像是真的一般。

可同樣也有那麼一群人,即便聽到的謊言再真切,也能憑藉直覺分辨出來。

她敢肯定,面前的少年口中的話,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刀疤比之她,更加老道,當然也不會立即相信他口中的話。然而宋氏便不同了,她貼近謝姝寧,嘆息著道,“可憐見的,一場風暴過後,便只剩下了他們兄弟二人。年紀又小,只怕心裡慌得很。”

“孃親……”謝姝寧聽著,忍不住皺眉。

說著話的當口,圖蘭悄悄地回來了。

謝姝寧便暫且熄了同宋氏解釋的念頭,扭頭去看圖蘭。

身形高大的少女壯實得像是一頭小牛犢,牢牢立在那,低著頭用語調怪異的西越語道:“小姐,沒有別的痕跡,就只有兩個人。”

旁人說沒有,謝姝寧還要掂量下,但圖蘭說沒有,那就肯定沒有。

謝姝寧便笑著,點了點頭。

圖蘭這個丫鬟,宋延昭是花了大心思尋來的,絕非等閒之輩。

收了視線,她正要同宋氏明說那兩人可能在撒謊,便看到宋氏捏著帕子抹了抹眼角,“阿蠻,真真是可憐的很,快叫刀疤別踩著人了。萬一再傷著了可就不好了。”

這荒沙野漠的,藥物稀缺,能不用便不用。

可就算他們被刀疤傷著了,同她們又有何干系?

謝姝寧張了張嘴,“孃親,刀疤在審……”

“審什麼!快瞧瞧那孩子的腿,還在流血呢!”

可她的話未說完,就被宋氏給打斷了。

宋氏揚聲喊了刀疤一聲。隨後又地看向謝姝寧,感慨道:“前些日子,若我們提早了幾日啟程,是不是就正巧遇上了那場地震?若是孃親沒了,只剩下你孤身一人在這茫茫廣漠裡求生,你怕不怕?”

上回的地震的確只比他們預訂離開的時間早幾日,可這分明是兩碼事。

謝姝寧無奈地握緊她的手,“孃親莫要胡說。”

若宋氏沒了,她焉能苟且偷生?

這樣的事。她是想也不敢想。

然而宋氏經過上回的地震後,就對生死災禍惶惶不安得很。他們出發後,她有泰半時間是惶惶度日的。

如今聽到了那兩個少年遭遇的慘事。她的心一下子便軟了。

何況方才圖蘭的話她也聽到了。只有兩人,他們這隻駝隊裡卻有這麼多人,難道還要怕這兩個孩子不成?兩人就算渾身黃沙,也依舊能看出身上帶著傷,瞧那模樣,只怕一個圖蘭就能降服。何必怕?

“你剛剛也聽見了,他們說的,可是地地道道的西越語。”宋氏遲疑著,勸說起謝姝寧來,“我們且給他們先乾糧與水。再細細審問不遲。眼下這樣的處境下,他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的。”

謝姝寧聞言,下意識便要拒絕,但在視線觸及母親溫潤,帶著朦朧水汽的眼睛時,推拒的話不知為何就卡在了喉嚨深處,遲遲不肯冒出來。

她環顧四周,仔細觀察了地形後,才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母親的話。

但沒等宋氏高興,謝姝寧便立即同刀疤道,“刀叔,取繩子先將兩人捆起來,再讓人取些水跟乾糧來。”

她年紀不大,但做事向來有分寸,離開敦煌前,刀疤又得了宋延昭的親口叮囑,這會聽到謝姝寧的命令,便應了聲照辦。

“阿蠻,捆著他們怎麼喝水吃東西?”倒是宋氏,吃驚不已。

謝姝寧微微別過臉,輕聲道:“孃親,只是捆了手腳,又沒封了嘴,有何關係?讓冬至幾個餵了便是。”

俘虜的待遇,焉能同友人一般。

宋氏愣了愣,想想倒也是這麼個道理,便沒有再說。

那邊刀疤幾人也已飛快地將兩個夜闖的少年的手腳都捆了起來,冬至也得了謝姝寧的吩咐取了乾淨的布將兩人面上沾著的沙土抹去。

沙土之下的肌膚仍是髒的,有些明顯乾裂了的痕跡。

刀疤一行人常年混跡大漠,對各種表象瞭如指掌。眼下他只看了看,便能肯定,這兩人至少已在外頭逗留曝曬了數日。

衣衫襤褸的模樣,容易偽造,但身體上的痕跡,卻不容易。

這麼一來,少年方才說的那些話,似乎就多了幾分可信度。

“你說你們從大食出發,那就不是頭一回來漠北。”看著冬至分別給兩人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