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有些紅潤了,她不以為意的笑道:“這原是我自己不小心,豈是祖母的錯。祖母萬不要自責,不然孫媳當真無地自容了。本來,做媳婦的,為長輩分憂是分內之事,但媳婦近來有些力不從心之感,只怕是身子重了,精神也不濟了。”
太妃一心指望著這個重孫,一聽這話,忙道:“你往後就不會管那些瑣事了,只要好生保養著身子就好。咱們偌大一個王府,總不會無人管家,好孩子,你聽祖母的話,把心放寬了。”
風荷的目光在王妃身上停了停,嘆道:“母妃臥病在床,自然不好理事,媳婦再不管,真不知該交給誰呢。五嬸孃平兒也有自己院裡的事,五妹妹還要繡嫁妝,四嬸孃要打理七弟娶親之事,竟是一個人都尋不出來。”
話說到這份上,王妃不好再沉默了,她必須出來表個態,不然旁人就要以為她是故意想累壞了風荷。她上前一步,對太妃道:“母妃,都是兒媳不好,累老四媳婦操心。兒媳的身子比前好了不少,還是兒媳理家吧。”
“你?你這副樣子,我真有些捨不得。”太妃打量了太妃一眼,口氣有些猶豫。
“反正我都料理了十來年了,很多事都熟悉著,又有下邊的人照應著,沒事的。老四媳婦還是靜養吧,早點為咱們家添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比什麼都強。”王妃病了這些日子,心裡不是不著急的,生怕趁自己病中風荷把大權都掌握了。現在想來,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既然是她自己提出來,那她順著臺階下最好了,不然往後要說收回權利,事情不定能這麼容易呢。
見此,太妃也不好再堅持,算是定下了這事。
太醫診脈,不過是太過勞累,要靜養之類的話。
望著一眾人等遠去的背影,杭天曜不解得摟了風荷在懷,問道:“當時我叫你把家事交回去,你不同意,這次怎麼自己提出來了。”
風荷將頭靠在他懷裡,輕笑道:“今時不同往日。短短几月,許多事情已經回不去了。王妃當初不趁機拿回權利,現在想要收攏,可沒這麼容易的好事。”她的聲音裡似乎含著冰雪,但人又溫暖如春。
杭天曜心下難受起來,為了這個家,風荷太辛苦了,而他常常幫不上她的忙,還要叫她為自己操勞,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再受苦。他尖尖的下巴抵在她頭上,須臾嘆道:“對不起,娘子,嫁給我害你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等到這些事情了結,我們倆就安安靜靜在一起,賞花煮茶、彈琴唱曲、吟詩作賦,好不好?”
“不好。”她心下感動,卻故意作弄他。
杭天曜捧起風荷的臉,三分受傷的苦笑:“為什麼?那娘子想要怎樣的生活?”
“我不要只有我們倆,難道你不要咱們的孩子了?”她粲然而笑,露出碎玉般的貝齒,烏黑的眼珠裡是他的倒影。
“對,還有我們的孩子。”他深深印上一吻,心底從來沒有這樣的安寧過。那些日日提防、夜夜不得安眠的日子,因她的到來而散去,每當與她在一起,他就會變得鬆懈下來,無端得想要就此老去。
曲彥過來時,兩人正在你儂我儂,倒被曲彥打趣了一頓。
風荷找他不為別的,是為了曲彥多年為官積累下來的人脈,而且多半不是在御史臺就是在翰林院,所謂的朝堂清流。這些人,只要給他們抓到一點把柄,一定會痛打落水狗,狠狠把人修理一番才肯放手。而且,他們成日間閒著,你讓他們做這些事最高興,那可是樹立良好官威的好時候啊,都不用你請求、要挾,他們一個個衝在最前頭。何況,還有皇上的默許呢,這可是成為皇上心腹的最佳機會,有幾人願意放過啊。
話說王妃接手家事之後才發現,如今已經不是先前了。很多地方,很多人,都是風荷的心腹,她的命令傳下去,常有人暗中阻撓,她的威風再不比從前了。而她,有苦難言,這種事,誰都不會拿到檯面上去說,不然她這個王妃的臉也丟盡了,媳婦不過管了幾個月的家,就能將她的佈局全盤打亂,她還算是什麼王妃。
相比起來,魏平侯府的日子也不好過。鎮國公府的虧空不知被誰捅了出來,皇上大怒,要求一個月之內補上虧空的五十萬兩銀子。要知道魏平侯夫人可是鎮國公家出來的女兒,孃家出事,她不可能置身事外,只得從自己家中想辦法挪了一筆銀子出來,填補鎮國公府的窟窿。
因此一事,魏平侯對鎮國公有些許不滿,兩家有段時間沒往來。
同時,承平公主府也籠上了一層神秘的陰霾。外人不知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總之傳聞都說他們府上二公子在家裡大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