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曜與蕭尚對視一眼,握了握手中的拳頭,平靜地問道:“請太子爺吩咐就好。”
太子緩緩推開手中的書冊,抬眸看了兩人一眼,鳳眼一挑,啟唇微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他們既然膽敢動手,那本宮與父皇也不需顧念什麼手足情誼了。是日,本宮與表哥隨侍父皇左右,保護父皇,咱們兩人的人手加上父皇的親衛完全夠了。母后、外祖母等女眷就交給蕭尚你了,別叫她們受了驚嚇,尤其是母后,她剛生了二妹妹,身子還虛著。宮外的接應本宮想安排永昌侯,你們倆認為如何?”
永昌侯韓家,太子妃孃家,太子岳家,將來的國舅家,這倒是應該能信得過,或者說還有誰能比他們更加可信呢。禁衛軍、兵部之人雖也可以在外調動,而且不是沒有信得過之人,但地位放在那裡,不一定能鎮得住底下的人,他們要面對的對手可是恭親王和太皇太后啊。永昌侯本就威信不錯,自來得人敬重,如今更是太子的岳丈了,定是能博得眾人信服。
蕭尚徐徐點頭,應道:“太子爺慮得很是,侯爺當年在對吳王一戰中就出過不少力。“就這一點,也能斷定永昌侯是不會投向太皇太后的,同時這也是一個給韓家立功的大好機會,從而鞏固太子妃的地位。
看來,太子爺對這個太子妃還是很看得上眼的。太子爺的性子他們自小耳聞目睹,最是個猜疑心重之人,不是徹底得他信任,那是半點休想他念情。
杭天曜亦是沒有什麼意見,韓家還是信得過的,總不會放著未來的國舅不當,去鋌而走險,永昌侯可不是這麼沒腦子的人。
“頤親王負責皇城安定,不能被叛軍擾了百姓的正常生活,永安侯從旁協助;和親王率兵暗地裡包圍恭親王府和魏平侯府。事情就這麼定了,切記不可洩露,否則功虧一簣。“龍章鳳姿到底不同尋常人,每一開口,都有一種普通人不能承受的威壓,也只有蕭尚杭天曜這樣的人能夠與他共事而不擔驚受怕。
從東宮出來,杭天曜與蕭尚一併回去,又去酒樓吃了點酒,方才各自回府。
……。
五月初一,天氣漸漸轉熱,人們的春衫開始收起來,換上了初夏的夏衣。一到正午時節,陽光便分外刺眼,人也有些昏昏欲睡,時而能聽到村上知了的鳴叫聲,催得人煩躁而睏倦。
皇宮一如往日的莊嚴肅穆,又比平時多了一點喜慶,到處都在為端午佳節做著裝點。太皇太后的身子奇蹟般好了起來,穿著赭石色團花的短獵子,墨綠色馬面裙,戴著沉重的翡翠朝珠,笑眯眯擺弄著手裡的一束石榴花口天青色瓷瓶典雅端莊,與石榴花的濃烈繁盛有一種怪異的和諧,清冷卻又奔放,連紫檀木的杭桌都似乎變得不同起來。
屋子裡並無人詞候,只一個內侍跪在大殿中央,口裡說道:“回娘娘的話,已經打探清楚了。是日,莊郡王太妃會攜著家中女眷前來出席宮宴,而他們世子妃告了罪在家中休養,餘下王府也只剩下幾個女眷和年輕的公子。”
“呵呵,他們府上的家丁呢?”太皇太后的笑彷佛從遙遠的山洞傳來,在大殿裡響起迴音,寂寥而陰森。
內侍把頭低了又低,很快應道:“據說一半的家丁隨著太妃一行到宮門口,剩下一半全算進去不過只有兩百人了。”
太皇太后細細觀賞著手下的花,將一枝開得最盛的撇了開去,抬眸笑道:“好,很好,叫他晚上進宮見我。”
“是,奴婢記下了。”內侍鬆了一口氣,起身背退著退了出去,到了外間,暗暗拭了一把汗。太皇太后的性子越發陰晴不定了,連她們幾個伺候老了的人都不免有幾分害怕。
陽光透過扶疏的花木落在地上的影子,密密錯錯的,有風吹過,便會輕輕擺動,地上的影子也隨著晃盪起來,迷離了人的眼。
這座宮殿,並不是宮裡最好的宮殿,原不過是太皇太后年輕時剛入宮為嬪妃住的地方,她當皇后的時候住在坤寧宮,當太后的時候椎去了慈寧宮。後來當了太皇太后,說要靜養,便撤出了慈寧宮給當時的太后,自己回到這座宮殿來住。
這裡處在皇宮偏西的地方,附近不遠處即是御花園了,離此最近的宮殿也是一些比較下等的妃嬪住的地方。後來因太皇太后要靜養,索性讓那些妃嬪都撤去了別的地方,這附近一塊就由著太皇太后自己安排。
御花園很大,有守護打掃的許多內侍,但因地方太大,並不能每個地方都看得很仔細。御花園裡有一個專門侍弄太皇太后喜歡的芍藥圓的老太監了,每日芍藥開得時節,都會親自挑了最好的芍藥花送去太皇太后宮中。據說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