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嫩綠色的襦裙,外罩著鵝黃色的披帛,青絲半挽半放,垂至細得要命的腰間,臉染了些胭脂。
看得出來,江氏不想搶薛家女的風頭,殊不知弄巧成拙,薛家女眷個個精心收拾,唯獨她淡妝素抹,清麗脫俗。
好多男人的眼睛都落到了她的身上,聞衍恨不得將那些人的眼睛給剜出來!
圓桌圍了好多人,肖家和任洵怎麼會把那麼多男人帶上桌?
玩飛花令時,聞衍提議要把人肖霖澤的小妹與他說,今兒是得了薛穗的令,在桌上的男子中,給江映兒相看,選一個再嫁
聞言,他心頭一股火起,礙於場面,咬牙忍了回去。
江映兒玩輸了幾局,喝了酒,臉紅了,垂著臉嬌羞引人。
滿桌的男人,幾乎都在看她!
聞衍一想到一想到江映兒未來要跟別的男子舉案齊眉,孕育子嗣。
那個男人會親她甜如蜜糖的櫻唇,攥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細腰。
狠狠入江映兒,欣賞她嬌臉上的凝露海棠,聽細雨綿吟的聲音。
手裡握著的酒杯砰的碎了。
聞衍在走過來找江映兒的路上妥協。
這個女人在他的脖子上了一根繩,另一端在她的手上。
聞衍原以為低個頭說出這句話很難,真要到講出來之時,心
中如釋重負,心裡竊喜不止。
並沒有那麼難,說了心裡舒坦。
以前他好像也說過的。
只要江氏能夠和他重修舊好,他可以再低頭,“我日後會好好做的。”
江映兒猶如晴天霹靂,滿頭霧水,她沒有聽錯吧?
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聞衍說出來的話,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也學會低頭說話了?
聞衍說再嫁考慮他,且不說他講這番話的用意何在,她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門擠了?
別說她不想再嫁,就算是真的要再嫁,也絕不會考慮他。
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她為什麼又要吃回頭草。
江映兒聲色平靜。
“我們之間絕無可能了,聞衍。”不管他是不是酒吃多了說胡話。
真真假假,不用理會。
男人不死心,他又開始問,“為什麼?”
“我同你母親之間過不去,她恨我,我也厭她,我們之間絕無可能和氣相處。”
江映兒直接把盧氏給搬出來,聞衍不是孝子嗎?為了盧氏,他會讓步?
“母親已經被我送走,在山中觀音廟中修行贖罪,不許人伺候也不得離開觀影廟一步,她日後不會再來打攪我們,我原先也同你保證過,不會再叫母親為難你,我會護著你。”
她想必當時沒有聽,沒有信他。
聞衍鄭重其事又說了一次,“我是認真的,不會唬騙你。”
“你們聞家事情太多,我真的不想再去趟渾水了。”
江映兒垂眸,兩隻手交疊放好,看著靴尖,“我也說真的。”
“我很累了,聞衍。”沒有心思再回聞家周旋。
“幾房都被我分離了出去,二嬸嬸下毒害你,我已經交給了官府定奪。”
二房被他送官府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不只是分家?扭送官府的事情,不是僅僅有姜泠月嗎?因為她給盧氏下毒。
“我同姜泠月並沒有什麼,你弟弟罵得對,我不應該在你有孕之時帶她回來”
“我帶姜泠月回來,並非因為我和你說的故人,只是想看你會不會吃味,與我鬧一鬧辯一辯”
“你總是不愛講話,讓我沒有辦法。”
說到底,江氏謹言慎行,因頭也在於他,是聞家叫她不敢說,而非不愛說。
“我做事太愚蠢”
聞衍一定是酒喝多了,身上的酒味重得要命,這可一點都不像他的行事作風,話也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話。
“我自有你,便不會再想別的人。”
說得好聽,男人永遠僅憑一張嘴,他不是還要再娶正妻嗎?
“映兒”
男人半蹲在她的面前,江映兒坐著圓凳恰好跟男人平視。
“算我求你,你不要同我惱了好不好?”
江映兒瞪大了眼睛。
求?
聞衍
在求她?!不是做夢?
江映兒頭腦有些熱,酒意上頭,好不真實,聞衍屈膝蹲在她的面前,求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