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了整件事,我也沒走,我在想,會不會我一轉身,你就會來告訴我。會不會剛好就這麼錯過了。為了不後悔,所以我留下來了。”珀爾睜著眼無壓力說瞎話。歐西納什卻真地慌張了,他抬頭,看著珀爾的眼睛拼命搖頭拼命否認。
“不是這樣的……”
“那為什麼一開始不來?”
一口咬死不鬆口是制勝關鍵,歐西納什百口莫辯。
在歐貝利可,本就不牢靠的關係很容易被動搖。偏偏歐西納什又是個渴望獲得一種堅不可摧的關係的人。他對每個人或多或少都付出了真心,就因為付出了才會放不下。即使早已發現的種種跡象苗頭,也選擇性地視而不見。
歐西納什並未在一開始就選擇放棄他的戰友,放棄他視同父親的老人。可以說,他一開始的選擇,是背叛了珀爾選擇大多數人。
所以他才會對珀爾感到愧疚,才會心有不安。人有親疏遠近,先親友,後機油,向來是苦逼劇的慣例。
也只有在被推到和珀爾一樣的位置上,歐西納什才能理解那種苦澀和不甘的心情,才能與珀爾有惺惺相惜之情。
在的歐西納什心中,他的痛苦已經很痛了。那麼身在高位,前不久還不顧一切英勇救國的珀爾應該比他更苦更痛。而珀爾所受的痛苦還是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在其中,於是他更加地愧疚,也更加地對珀爾感到痛惜。
“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諾不輕言,故人不負我”
“我說到的,都做到了,為什麼你們就不能讓我看到一點希望呢。”珀爾乾巴巴地嚼著揹著早已準備好的臺詞。
這沒有感情的句子令歐西納什覺得心驚。驚詫間,珀爾妖孽一低頭,抬手輕聲嗤笑,“你說,人若負我,我該怎麼辦?”
歐西納什聽到魔力摩擦空氣發出的呲啦聲,卻無法反應,直到珀爾的銀劍上冷厲的光倒映在他眼中時,他才回過神來,堪堪避過珀爾迎面砍下的一劍,劍氣入地三分,在堅硬的白玉地上劈出一條裂縫。歐西納什看著珀爾慢慢從縫隙中抽出劍身,聽他喃喃說,“一個是這樣,兩個是這樣,一個兩個簡直就像一場蹩腳的鬧劇,如此無聊,叫我說什麼好。”
珀爾提劍,直起身斜睨著閃到一旁的怔愣著看向他的歐西納什,猛地砍去,動作相當的狠厲。
“殿下,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歐西納什沒有拔劍,也沒有使用任何武器,他只能不停地閃躲。愧疚讓他無法對珀爾拔劍相向。
“說什麼都來不及!”
虐之秘笈,死不原諒,愧疚吧,顫抖吧,凡人!
劈天蓋地的魔壓,這次珀爾是玩真的了。
大地在顫抖,天空在低鳴,暮色驟變,風雲突起。歐西納什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的強大力量。玉石雕砌的屋頂被掀翻。寢殿外面是早已布好的弓箭手。面前,萬箭齊發,身後,招招奪命,歐西納什再不拔刀就支撐不住了。
反手砍下鋪天蓋地而來的箭矢,歐西納什發現持弓箭的人中,赫然有曾經的部下戰友。準備打回去的箭猶豫了一下,朝地面甩去,歐西納什卻差點因為這一猶豫被射成了窟窿。
“怎麼,又猶豫了?”珀爾在歐西納什背後閃現,捅人毫不費力毫不留情,“當斷不斷,活該痛苦。”
歐西納什苦笑了一下,捂著受傷的腰擋住箭頭,勉力回頭,對珀爾說,“殿下不也是。”
珀爾當即準備惱羞成怒給人看,卻聽到歐西納什嘆了口氣,用認真的口吻笑著說,“但就是這樣的殿下,才讓人放不下。”
珀爾聽到這一句調戲,手一抖,一不小心用力過猛,一鞭子遠端攻擊打斷了歐西納什的手骨。
雖及時將劍換到另一隻手中,卻吃不住靈活度下降,歐西納什膝蓋雙雙中箭。
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歐西納什還強撐地站起來,一刀下去削去大半弓箭手。驟然狠辣起來的動作令許多曾經的部下始料未及。
鮮血四濺,血霧瀰漫,染紅了所有人的眼。歐西納什看著曾經的部下露出憎恨的表情,忽然釋然地笑了。他回頭,用堪稱柔和的表情對珀爾說,“殿下也許很討厭我,但是我非常喜歡殿下,不管是飛揚跋扈的,還是我行我素的殿下,我都十分喜歡。”
歐西納什的聲音顯得十分疲憊,氣息不勻,卻依舊不停地說著莫名的話語,“對於您來說,大概討厭的東西就會一直討厭,喜歡的東西就會一直喜歡,永遠不變。很遺憾我變成了您討厭的東西,但我仍不希望看到殿下死在這裡,所以殿下,求你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