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是是是,小人明白了,小人明白了!”沈一山急忙說道。
“好了,本官問你,因何事喧譁,衝撞官駕?”趙炳德問道。
沈一山說道:“這就是家裡大哥被差役毆打受傷,臥倒在床,這是無錢醫治啊,我們想要討要湯藥錢,這差役大人都不給啊,這是要活脫脫的拖死我們家大哥啊!”
“你家大哥何在?”趙炳德問道。
“大人,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沈一山的大哥沈守才氣體虛弱的喊道。
“哦,來到了現場了,帶上來,給個座位!”趙炳德見沈守才身體虛弱,於是給他安排了一個座位,就不用他跪下了。
“謝謝大人,在下沈守才,這前幾日,只是因為找了幾塊木頭,想要搭一間小房子,家裡人多,實在住不下了,這弟媳又要生育,所以,想給侄兒備一間破房子。哎,只是一個木頭搭的破房子啊,咱們這也沒偷沒搶的,誰也不挨著,這大人怎麼就不能讓咱們活下去了呢,怎麼就不能讓咱們蓋個房子了呢?”沈守才一臉委屈的哭訴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找來了幾根木頭,想要搭個棚子,但是差役不肯,所以你們就起來衝突,衝突之中,差役打傷了你,是這樣嗎?”趙炳德問道。
“是,就是這樣。”沈守才說道。
趙炳德點著頭繼續問道:“我且問你兩個問題,第一,你的木頭是哪裡來的,你說沒偷沒搶,總不能是有人送給你的吧?第二,你說你和差役起了衝突,你可是知道對抗官府是什麼罪過,你和差役對打,你可是眼中還有國法嗎?”
“我,我……”沈守才被趙炳德這麼一逼問,頓時心虛了,話也說不出口了。
陳世青在一邊也是看的嘖嘖稱奇,這趙炳德,確實是個人物啊,居然靠著一張嘴,活脫脫的把人家給說的啞口無言了。這氣場之強大,絕對不是吹出來的,而且能夠準確的把握到對方的性格,也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經驗豐富,善於察人的狠角色。
“大人,我大哥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啊,他是一個老實人,是差役先打人他才還手的,差役有七八個人,他一個人怎麼打得過啊!至於這木頭,都是在城外山林之上砍伐而來,沒有偷盜任何人家的東西啊,也是無主之地的,不是盜伐他人家中田地之上的樹木啊!”沈一山見大哥啞火了,急忙跟著開始幫腔說道。
趙炳德冷笑著說道:“笑話了,無主之地?這世上還有無主之地嗎?無主之地,就是官府的地方,皇上的地方,在官府的地方,皇上的地方你都能砍樹了,你眼中還有國法嗎,還有王法嗎?你說這不是偷盜是什麼,這就是在偷盜官府的木頭。”
“差役打人,你大哥也還手了,打不過別人,就怪別人厲害了嗎?那要是你大哥是個狠角色,能殺了幾個差役,難不成,到時候我們也要說你大哥是一個人打七八個,是好漢,是英雄,讓人敬佩的好漢了嗎?”
趙炳德的一番話,如同子彈一樣連排‘射出,讓沈家人頓時都呆住了,這趙炳德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啊,比陳世青看起來難對付多了。
陳世青倒是沒有發話,而是在靜靜的看著趙炳德的行動,這是一場統治的藝術。統治的藝術,和遊俠的心理不一樣,遊俠覺得行俠仗義,急公好義,這就是好人,就是為民請命了,但是統治者的眼光不一樣,他們看的更遠更多,也更全面。
要對人性和社會有透徹的認識,才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人的變化係數是很大的,必須有所壓制。法家,提倡的是利用國家機器,加強對老百姓的限制,以免老百姓難以管制,犯事了之後,就不好處理了,但是儒家就提倡德育。其實不管是哪個方式,關鍵都要掌握好一個尺度,是以哪個為主都好,就看你的掌握能力了。
陳世青倒是一個急公好義的人,但是如果他事事都這樣的遷就,壓制官府的力量,反而可能造成官府威信力下降,對罪犯沒有壓制能力的情況出現。以後人家民間出事了,可能首先想到的都是找黑社會幫派解決問題,不把你官府當回事情看了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這樣的事情如果是撞上來了的話,也是個麻煩事情。
統治危機啊,統治的藝術,果然不同,複雜的很,要正義,也要不正義,亂了,亂七八糟的,根本說不清楚到不明白,誰也無法看透他。
“大人,可是我大哥畢竟是傷了啊!”沈一山氣憤的說道。
他是說不過趙炳德了,這讀書人怎麼說都有理,當官的兩張嘴,你哪裡是對手,但是不服氣就是不服氣,憑什麼我們的人被打傷了,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