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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的男人,起身將他身上的棉被往肩上拉了拉。

他卻醒了,剛剛從中午一直睡到現在,除了之前失血的傷口還有些疼、唇sè還微微發白外,jīng神倒還算不錯。她看到他醒了,連聲抱歉:“是我把你弄醒了吧,我笨手笨腳的,實在對……”

李雲道卻微笑搖頭:“我剛剛就已經醒了,躺著實在無聊得很,正在背書。”

“背書?”齊褒姒好奇道,“背什麼書?”

“《資治通鑑》,之前看過兩遍,有些地方是記不太清楚了,但大多數地方還是記得很清晰的,橫豎躺著浪費時間,又睡不著,也沒東西打發時間,就試著看能不能把《資治通鑑》背出來。”

“你……”齊褒姒有些無語。雖然她是藝術類考生,但轉藝術類前,她也是全國十大名校之一的青島二中文科班的尖子生,就算這樣資治通鑑這類書她作為一個女孩子到底還是沒能讀進去。“讀書時我也試著讀過《資治通鑑》,但太枯燥了,沒讀進去。”

躺在床上的李雲道笑道:“你讀不進也算是一大幸事,畢竟司馬光屬於攻於心計的能吏,這類文人寫出的史書,黨爭的用途要大於治國之用,其是整鬥政治對手的點子不計其數,你們女孩子讀不進的確也是好事。”

齊褒姒笑了,她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當年砸缸的司馬光有這樣的評價,對那本歷來被文人史學家奉為圭臬的《資治通鑑》也是頭回聽到有人以這種犀利的觀點來批判。“你不是當jǐng察的嗎?”齊褒姒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句。

李雲道笑道:“當jǐng察也只是機緣巧合,我下山後做過建築工人,睡過工地,也做過家庭教師,住過豪宅,還混過社會,嗯,手上也沾了不少血,你要不要去舉報我?”

齊褒姒嫣然一笑:“我相信你教訓的人都是無惡不作之徒。”她的表情很堅定,笑容很燦爛,比當年扮演那位青chūn爛漫的公主殿下時還要笑容真切,真是此時的笑與演技無關,完全發自內心。

“也算是吧。”李雲道倒是嘆了口氣,“可那都是人啊,大jiān大惡之人,說到底也都是人啊,我現在倒是有點兒想明白我大師父交待的那句話。”

“什麼話?”

“殺人,終究是不好的。”李雲道喃喃自語。

齊褒姒愣了愣,而後又興趣盎然地雙手託著下巴撐在膝蓋上:“你跟我講講你從小到大的故事呢,總聽你冷不相地說這個也經歷過,那個也知道,反正你躺著也是閒著,乾脆就從頭講到尾吧。”

李雲道笑道:“我又不是什麼名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山裡人,我那些經歷都枯燥血腥得很,不適合女孩子聽。”

他這麼說,齊褒姒反倒是更來勁了:“沒事兒,你就別把我當女孩子,這現在開始到天亮,我就是你兄弟。”

“好咧,齊兄弟!”

“嗯嗯,李大哥!”

齊禍水雙手抱拳,儼然一副山寨俊頭目的作派,最後到底還是被自己的動作逗笑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傾倒眾生。

“齊兄弟,那你就耐心地聽我叨叨?”

“別的沒有,耐心這玩意兒我向來都是不缺的!”齊禍水將高聳的胸脯拍得震天響,到底是國內天后級的演技派,這一剎那匪氣衝氣,除了那頗具規模的胸間溝壑有點兒煞威風。

躺在床上的李雲道開始絮絮叨叨,齊禍水聽得入神,很快眼眶竟紅了,這一刻情真意切。

“唉,齊兄弟,跟你說實話,我的記憶是從大藥桶開始的。我十二歲之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好像沒有哪天不要泡藥桶,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一邊泡藥桶,大師父就在一旁給我講四書五經,有時候也講些佛理,大體上那時候是聽不明白的。我現在有時候也想,之所以現在記憶力會這麼好,可能就是因為那時候泡藥桶的時候沒法拿書,大師父講一遍就不再多講的東西事後我都得默寫出來,不然就要被罰抄經書。哎,那《金剛經》《船若心經》我都抄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不過後來倒是被罰得越來越少了。那時候天天泡在桶裡,大師父有時候要去做功課,我大哥就會偷偷把從山上採的果子一個個送到我嘴裡,大哥其實自己也很辛苦的,大師父教他的是八極拳,從我懂事的時候就天天看到我大哥用身子撞樹,廟後山的那些棵大樹,這些年起碼被我大哥撞斷四十來根了。最開始,他三年才能撞斷一根,後來兩年一根,再後來就一年起碼撞斷兩棵樹,乖乖,那可不得了啊,都是比你我腰桿還粗的大樹啊,所以我大哥的功夫好得很呢。還有我二哥,在山上,我二哥一直是負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