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天下午逃課,重巖壓根就不知道有什麼家庭作業。等他回家之後又忙著聯絡海青天,一晚上光顧著琢磨陰謀詭計了,早把學校那點兒事兒丟到了腦後。等轉天一早,他昏昏沉沉地靠著教室最後一排桌子打算睡個回籠覺的時候,終於冒出來一個不開眼的孩子找他的麻煩來了。
“喂,同學。”清亮的男聲不怎麼高興地喊道:“這位同學,你的作業呢?”他一邊喊,一邊還敲了敲重巖的書桌。
重巖的腦袋壓在胳膊上,都已經擺好了入睡的姿勢,這會兒被人敲醒,一肚子的不高興,“什麼作業?”
站在他課桌旁邊的是個白白淨淨的小男生,眉眼清秀,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規規矩矩的味道。重巖猜測這孩子在上小學的時候一定在胳膊上帶過兩道槓或者三道槓。這一看就是老師喜歡的乖乖牌學生。
小男生看出了重巖眼裡的不耐煩,也有些不太高興了,“家庭作業。昨天放學之前課代表都寫在黑板上了。”
“哦,”重巖四點不到就翻後門溜走了,哪裡知道課代表在黑板上寫了什麼,便隨口胡謅,“昨天我不舒服,回家比較早,沒看見課代表留作業。”
小男生狐疑地看著他,“你跟老師請假了嗎?”
重岩心說這小破孩屁事兒真多,“沒來得及請假。我肚子疼,就直接走了。”
小男生稍稍有些無措,重巖雖然看上去與他年齡相仿,但是不知為什麼,跟這個人說話會有一種在跟成年人說話的錯覺。
“那好吧,”小男生勉強點了下頭,“我跟老師說說,不過下次要離校要跟老師請假。”
重巖面帶微笑地目送他轉身,然後垮下臉,繼續枕著胳膊醞釀睡意。他記得這個小男生好像是班長,叫什麼他沒記住。但這孩子的家境應該不錯,他腳上的那雙運動鞋前幾天李榮陪他逛街的時候他看到過,標價在四位數以上。還有校服袖子裡露出來的運動手錶,上輩子他曾在李延麟的胳膊上看到過同一個牌子的。
重巖這輩子最焦心的就是自己再跟李家的人有什麼牽扯,這會兒一想到這個小孩子有可能是李延麒李延麟那個階層的人,甚至說不定還認識他們,心裡就有些不爽。再看那個孩子斯斯文文的一張臉,也覺得沒有那麼順眼了。不過因為多看了那孩子兩眼,倒是把他的名字給記住了。他是重巖這個班的班長,叫秦東安。
要命的是,重巖發現這個乖乖牌學生的座位就在他旁邊。班裡就他們倆個頭最高,老師就把他們一起安排在了最後一排。作為高一三班的班長,秦東安上課自然是不睡覺的,他不但自己不睡覺,還責任感爆棚地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監督著重巖,重巖真是苦不堪言。
第N次被秦東安從半夢半醒之間叫醒,重巖簡直暴躁了,“你TMD有完沒完?”
秦東安一邊寫筆記一邊頭也不抬地說:“同學,上課睡覺本來就不對。要睡覺在家睡不是更舒服嗎?你到學校是來幹嘛的?”
重巖翻了個白眼,心說老子睡不睡跟你有個屁的關係?
前排的幾個女生偷偷往後看,似乎班裡兩個帥哥鬥嘴讓她們感到很有意思,一邊看還一邊交頭接耳。重岩心裡簡直煩的不行,他又不是真正的十七歲,成天跟一幫毛孩子混在一起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
秦東安拿手裡的鋼筆敲了敲他的桌面,“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老師說了這學期的成績關係到高二分班。聽說學校要分快慢班。”
他這麼一說,重巖也想起來上完高一還有個分文理科的問題。他對於記憶性的東西沒興趣,自然還是要讀理科的。成績好的孩子一般都老實本分,班裡沒有人鬧事他的日子也能過得舒服一些。
秦東安見重巖終於打起精神聽課,小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表情。
海青天是專業人士,而且重巖對於調查的要求也不高,只讓他找到李彥清母子倆的住址和一些大概的情況。因此不到一週的時間他就把調查報告發了過來,報告的末尾還附了幾張近期的照片。
“看到了嗎?”海青天的聲音顯得懶洋洋的,一點兒不符合重岩心目中精明幹練的偵探形象,“第一張照片中間那個走下樓梯的就是李彥清,他身後的那位女士是他母親著張明妍。他們住在富華別墅十四棟。”
“張明妍是護士?”重巖端詳著照片中雍容華貴的貴婦,怎麼也想象不出這樣的人穿上白大褂是個什麼模樣。
“以前是,李彥清出生以後她就辭職了,專職在家帶孩子。”
重巖坐在電腦前面一張一張地翻看照片,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