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它們拋在了水裡,那可不是個輕鬆的活,在伊薩把兩人雙雙送到天堂度蜜月以後,他就發現這兩具屍體像連體嬰一樣並在了一起。
在處理好這點小小的問題以後,男人面色陰沉的向著另一頭開啟強光手電筒,羅曼把兩個孩子完好無缺的帶過來了,看上去他已經提到的,照顧兩個妹妹的經驗相當到位——科林正握著一根鐵棍,他原本是說什麼也不願意帶上武器,好像那些東西會殺了他似的。
“她很適合你。”羅曼吹了聲口哨,那艘船體上寫著流暢的花體‘茱莉亞’號,它有四十米長,甲板很寬,擺了兩三個沙灘躺椅和紅白相間的太陽傘,就像那些旅遊雜誌的照片一樣完美。
然後羅曼就帶著兩個孩子躺在甲板上了,天氣很好,三個人就像真的在度假一樣——伊薩先生負責給船點火,由於沒有鑰匙,他費了一些時間,拆了半個駕駛艙木板,終於把線路連在了一起。
他曾經開過快艇,儘管那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近乎脫水的在大西洋飄了兩天,身邊則是伯頓,那個母親的遠方親戚,他並不算是個‘富有愛心’的人,他提供給了伊薩吃飯睡覺的地方,同時還提供了工作的機會——跟著僱傭兵一起做任務的機會,那並不是一個男孩能夠擁有健康積極的人生觀的地方。
伯頓那時候受了槍傷,大量的鮮血從他的大腿動脈冒出,幾乎要把小小的快艇裝滿,他狀況很不好,只是吩咐伊薩向大陸開,那甚至不能算是一個命令,四面只有海水,而伊薩只是一個初次到海上的少年。
他開了很久,被擠壓過來的海風凍得他渾身僵硬,鼻子裡只有海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腥味,最後嗅覺也麻木了。直到最後一點油耗盡,他才轉過頭,想直到自己離大陸還有多遠,但是已經沒有人回答他了。
伊薩和那具屍體在一起,飄了整整一天,一些聞到血腥味的海鳥不斷的向著船上撲來,他趕走它們,然後那些煩人的鳥兒又不厭其煩的俯衝下來,但是他也沒有力氣再驅趕海鳥了,他靠在船上,眼睛昏花的看著那些白色翅膀,在伯頓的身上跳來跳去。
他最後從內海飄回了大陸,海上救援隊的人把他從死亡線上拖了回來,然後他被帶回伯頓的房子裡了——那些槍支最後被他扔進海里,警方得到的結果也只是他和叔叔出門釣魚然後發生了意外。至於伯頓,據說被海鳥和鹽水弄成了一團可怕的爛肉,那些好心人並沒有讓他看屍體。其實在昏倒之前,他也想象過自己死後的模樣,他甚至睜大眼睛,看著賊鷗叼走叔叔腿上的肉條。
他這輩子最不願意的,就是不知所云的死去。而羅曼,或許給他提供了那個機會。
“……說不定,還有什麼讓地球恢復原狀的法子。”那是一句想起來都會讓人發笑的話,伊薩卻分外留意的記下了。
☆、Day 18
其實他的生活並沒有電影,或者傳聞裡那麼驚心動魄,大多數時候,只需要參與一些黑幫的武裝,幫忙補充下人力什麼的,最常見的任務就是護送商品,坐在車上一整天,然後把東西交給收件人。除去這份不用上稅的工作,伊薩和大部分工薪族一樣,週末則呆在家裡,吃點零食看看電視什麼的。
“伊薩·克里斯?他是我見過最無聊的人。”他的上司這樣評價他,推脫掉一些指明伊薩的僱主——後者多半是女人,年齡位於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那個刻薄的東歐人不留情面的跟伊薩解釋道:“我一點也不想你毀了我的生意網,你女朋友的試用期從來沒有長過三個月的,而且據我所知,你一直是被甩的那一個。可憐的克里斯,我會給你介紹好姑娘的,但絕對不是客戶!”
這種程度的打擊並不算什麼,伊薩心安理得的拿著那份工資,但也從來不是組織裡有上進心的員工,他的目標很簡單,只要賺夠了退休金就收手——當然這個目標有些遠,卡羅爾並不是一個靠譜的年輕人,而供他讀私立大學一直是筆很大的開支。
那就是他非常平凡的,似乎觸手可及的人生規劃,但是卡羅爾死後,還有那個不斷擴散病毒,把整個他的整個世界都完全顛覆了,在這種時候,連期待明天都成了一種多餘的享受。
伊薩坐在駕駛艙裡,一面看著身旁的雷達,在費了一個小時的功夫以後,它總算可以用了,用一圈接一圈的聲納掃蕩著河道的情況,當他們向北推移,兩岸的植被變得茂密起來,層層疊疊的在河岸上延展,大半的水都被擋入了樹蔭下。這樣一來,水也變成了深沉,發綠的顏色,有一些漂浮腫脹的屍體在上面腐爛,它們被魚蝦啃得差不多了,就像發酵的過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