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川根本不會開車,而a市距離江綾足足有數百公里的路程,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裴肆之很好奇他要如何來到這裡。
他的視線放在系統定位那個紅點上良久,半天了也瞧不出到底有沒有在動,最終又將把定位關閉了。
雖說離川突然來江綾打斷了裴肆之原本的計劃,不過……他竟不怎麼生氣。
大不了,就再換個法子。
裴肆之微微垂下眸子,沉思了片刻。
在屋子裡歇了一日後,第二天一早他就起身去找了賀明南。
黎青州不是個能閒下來的人,他心中又是記掛著這半月江綾發生的事情。
在踏出大門的那刻,裴肆之便將自己對氣運之子的關注稍微挪到了別處,開始處理基地中的事務。
“黎隊,那些運回來的糧食如今還有大半,足以讓我們度過這個冬日,另外前兩天龍越基地又派了人過來,是珊姐接應的。”
“嗯。”
黎青州應了一聲,接過賀明南手中的紙張。
他寥寥看了幾眼,半分鐘後唇角輕輕挑了一下。
賀明南做得意外的不錯,處事滴水不漏,即便中間偶然出了差錯也能很快發現糾正。
這讓黎青州更多了一份安心。
他沒有重新接管賀明南的工作,反而全權交由了對方管理基地,自己則選擇了獨身出城剿滅喪屍潮。
雖說外面已經不再下雪,那之前的層層積雪還未曾消融,賀明南本打算制止黎青州的,卻被一旁的珊姐攔下了。
珊姐輕輕對他搖了搖頭,眼睛餘光望著黎青州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黎隊這次回來之後變得有點奇怪。
她找不出原因來,再加上基地事務繁忙,很快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這幾天黎青州早出晚歸,每次回來車後座都會放上許多物資。
其實江綾如今的物資很夠用,哪怕他不出城也影響不了什麼。
但或許只有黎青州自己知道為什麼。
人只有忙碌起來,腦子裡才不會有其餘亂七八糟的思緒,夜晚也能睡的更沉。
當初離川留在他體內的喪屍血隨著那夜過去,像是被安撫住了一般,從此銷聲匿跡,不再折磨著黎青州。
而基地裡的其他人早就快將那個疑似喪屍的小孩拋之腦後,一切彷彿回到了遇到離川之前的日子。
數日後,距離江綾十幾公里外的荒地,厚厚的雪層被血液融化成小河,遍地喪屍殘骸。
黎青州隨手抹去臉上飛濺上的汙漬,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垂眸收槍,轉身上了車。
他今日出來已經過了許久,再待上片刻就要返程回城了。
冬日裡氣溫低,為了節省能源黎青州從不開暖氣,他的手長時間握著方向盤已經漸漸變紅,凍得有些僵硬。
黎青州衝著指尖哈了哈氣,算是
稍微暖了下。
再次抬起眼睛看向車窗外時,他卻是一怔。
不久前還雪茫茫一片,入目皆是刺目的白,連個喪屍影子都瞧不見,僅僅是他低頭的這幾秒時間,路中間竟是隱約站著個人。
儘管他站得很遠,身形模糊不清,整個人更是快與雪融為一體,可黎青州太熟悉他了,熟悉到無需多看,一眼便能認出來。
黎青州心念急轉,一時之間顧不得什麼,立刻踩住剎車。
“咔嚓——”車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但哪怕是這麼大的聲音也沒能引起那人一點注意力。
他依舊低著頭一步一步向前走,面容也遮掩了個乾淨。
那身有些破舊的風衣領口翻起,露出鎖骨以及胸腹處的淡淡傷疤,偏長的髮絲散亂垂至耳邊,像是過度疲累耗盡精力似的,腳步也顯得有些虛浮。
此時天邊已然夕陽半落,黎青州藉著那點淡光靜靜看了對方好半晌,看著他那周身的狼狽,直到兩人險些要擦肩而過才緩緩道。
“……離川?”
男人聽到聲音似乎愣了一下,隨後才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極為年輕卻又十分漂亮的面孔。
他似乎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黎青州,肉眼可見眼睛變得晶亮起來。
還沒等離川開口喚一聲隊長,黎青州便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直接開啟車門攥緊了離川的手腕,將他扯上後座。
趁此機會,離川死死抱住了黎青州,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撒手。
黎青州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