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
“今日早點睡吧。”
離川沒有說什麼,他收拾好了書桌,將黎青州用過的東西都整整齊齊放回了原本的地方。
只是在收拾好之後,他怔怔站在原地,抬起右手摸了一下臉。
他是喪屍,自然……永遠不會變老。
進入成熟期後便定格在那個樣子,直到死亡。
這是無論怎麼以人類的身份生活,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一夜黎青州睡得很沉,很久,比平時晚起了一個小時。
在感受到額頭上的觸控時他才勉強睜開眼睛。
“……唔,怎麼了?”
見手心下的溫度正常,黎青州也沒有任何不適,離川才收回了手。
“飯已經做好了,我見你一直沒醒。”
這些年離川學習進步很快,早在兩年前他就接手了黎青州的做飯大權。
比起黎青州勉強將食材燒熟的地步,他的手藝就很不錯了。
黎青州應了一聲。
剛清醒那時的神志恍惚很快就過去了,恢復成以往的清醒,他沒有過多在意,牽著離川的手下了床。
滿滿當當的豐盛早餐已經做好擺在了桌子上,食材全是離川命令喪屍千里迢迢尋來的,只為養好黎青州。
這幾年餐桌上已經很少見那些便宜耐造的速食產品了。
吃完飯也並不需要黎青州操心,離川自
() 己麻溜的幹完所有家務。
“青州,今日還出城嗎?”
雖說江綾附近已經很少有喪屍在活躍,不過黎青州習慣了在城外的日子,閒下來便會渾身不舒服,所以他們兩個經常獨自出去閒逛。
黎青州的說法是巡邏,而離川則認為那是約會。
“不了,明天再去吧。”
黎青州扶了下腦袋,搖搖頭。
但事情的異樣,便從這一天開始了。
黎青州往日的正常作息是七個小時,每日如此,很少出現誤差。
結果第一日他的睡眠時間直接延長到了九個小時,期間除非強硬喚醒否則睡得極沉。
這個時間比昨日又長了許多,醒來後從恍惚到完全清醒的時間也延長不少。
離川向來對黎青州的變化非常關注,敏銳至極,由不得半點差錯,這下他便按耐不住了,有點慌。
“青州,我去叫醫生。”
望著尚未完全清醒的黎青州,他咬緊唇瓣,去喊來了隱退許久的珊姐。
來的路上珊姐還打趣離川。
“莫不是又和十年前那時候一樣,你晚上在偷偷摸摸做壞事?”
只是很快她瞧著表情不大對的少年,面容也漸漸嚴肅起來。
到了屋子裡後,珊姐先給黎川做了個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後讓她猛地一愣,手腳瞬間發涼起來。
離川的不安放在了明面上,他片刻都等不了,立刻上前詢問。
“……怎麼樣?”
珊姐有些失神的從檢查單上收回手,半天沒回答離川。
那種不妙的預感,慢慢從離川的心頭浮起。
“黎隊他……身上舊疾太多,體能不如年輕時了。”>/>
珊姐有些說不出這句話。
人類啊,總是脆弱的,壽命短暫而又瞬息。
能安安穩穩活到四十多歲在末日其實不算短命,可這件事落到黎青州頭上,意味便大不相同。
珊姐自己也是近五十歲的人,自然清楚身體的衰老是無法違抗的規律。
沒有人可以永遠保持年輕時的精力充沛。
可離川接受不了。
他接受不了黎青州的死亡,哪怕這是自然規律。
他只知道,死亡就意味著自己再也見不到黎青州,再也無法陪在他身前,同他約會、逛街、走遍荒原雪地,碰不到他的肌膚、血液。
人類與喪屍的最大區別,就這樣赤裸裸的展現在了離川的眼前,將過去十年的溫暖撕去外殼,露出殘忍的本質。
“我不要……”
少年怔怔的站在那裡,不知何時周遭已經沒了人,珊姐悄然離開了,給予他們兩個人足夠的時間。
靜默著聽了全程的黎青州沒有什麼劇烈的反應。
他早知有這麼一天,雖然這一天來得比預想中早了些。
“沒事,別怕。”
黎青州支起身子,將離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