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沈府內的氣氛有些微妙。
自從沈端硯醒來那日起,府內的守衛暗中增加了不少,其中不乏有身手不凡的錦衣衛。
他們嚴密把守著大門,戒備森嚴的模樣看起來不全是為了防止沈端硯離府。
反而更像是為了讓外人不要進入,又或者說是某種保護。
如果說之前倚雲還能偶爾從他們口中打探一些外邊的訊息,現在可以說完全沒可能了。
尤其是關於沈景鑠的訊息。
侍衛們嘴很嚴,根本撬不出來哪怕是一絲傳言。
也因此,雖說沈端硯的信件已經寄了出去,但倚雲壓根無法從老管家那裡得知具體的情況。
自己人出不去,外面人進不來,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而沈端硯和楚淵之間的關係也開始變得有些怪異。
只要沈端硯白日處於清醒的時刻,楚淵便幾乎不會到沈府來。
反而每個夜晚,所有人都開始休憩的時候,楚淵會默默來到他的床邊。
他來了也不會叫醒沈端硯,而是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注視著。
已經睡著了的沈端硯當然不知道這件事,但是裴肆之很清楚。
【小零,我之前交代給你的事情安排好了嗎,缺什麼道具就用積分兌換,不用心疼錢:)】
【已經準備就緒,人也已經藏好了嘿嘿,保證不會影響宿主大人的計劃!】
【很好,估計再等一段時間這個世界的任務就能完成了】
裴肆之彎起唇角,笑意盈盈。
心中大致有了底之後,裴肆之便開始大膽飆戲了。
於是在第二天,楚淵再次一如往常進入沈府。
他剛一推開門,卻看到了坐在桌前,神色平靜的沈端硯。
楚淵推門的手頓了頓,但很快就恢復正常,反手將大門輕輕掩上。
他攜著一身外頭的寒氣,一眼便知是匆忙趕過來的。
楚淵毫不在意的整了整衣袖,抬眸望向沈端硯。
“怎還未就寢?”
他的語氣平淡,彷彿絲毫不覺得自己半夜來訪有多麼不妥,也不打算解釋的樣子。
“陛下何日將我兄長的信件還給我?”
沈端硯沒有回答楚淵的問題,帶著怒氣反問道。
一提到沈景鑠,楚淵眸底竟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慌亂,又很快被強行壓下去。
他說出的口吻倒是和平時一般,瞧不出什麼異樣。
“倘若愛卿足夠聽話,朕自然會物歸原主。”
楚淵斂下眼中的情緒,向前走了兩步,坐到書桌的另一端,恰好與沈端硯四目相對。
沈端硯臉色隱隱青白,他咬緊牙關,對楚淵的厭惡簡直是到了極點。
這幾日來,他心中總是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就好像有什麼不可估量的壞事將要發生,且這種預感在他內心裡愈演愈烈,
讓沈端硯心慌意亂至極。
他看不到兄長的信件,自己託老管家寄去的也杳無音信。
這般資訊不通,也無從瞭解當下邊疆和靖王叛亂的具體情況。
沈端硯簡直怕極了,怕刀劍無眼,怕血濺沙場,更怕兄長從此回不來。
“告訴我,如今邊疆戰況如何,兄長,兄長他是否平安……”
沈端硯抬起眼直視著楚淵,眼中帶著強忍的怒火。
楚淵此時反倒是神色放鬆下來,他抬手將桌上的雜物掃到一邊,和沈端硯的眼神錯開,只道。
“戰況大捷,楚應彥戰敗,你的兄長已在班師回朝的路上。”
楚淵口中說的字字句句都是沈端硯夢中所求,過於美好甚至有些虛假。
但沈端硯已經無暇去思考他話中的真假。
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執拗的不肯放手,也不願去尋找別的繩索。
沈端硯的雙眼微微瞪大,為這個好到不能再好的訊息萬分安心,眼底閃過一絲不加隱藏的驚喜。
楚淵靜靜看著他的喜悅,桌下放著的手輕輕顫抖著,又很快死死攥緊,放在膝蓋前。
他面上卻不顯,沉聲道。
“此次沈景鑠立了大功,待他回京城,將會加封為護國將軍,沈家的貪汙案也可揭過不提。”
什麼加封,什麼賞賜,對沈端硯來說都不如兄長平安歸來的好。
況且他早在沈景鑠出征前便決定一同辭官離京,官職的大小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