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癢繼續挖掘,看還能挖出什麼來,但是挖了半天沒有任何東西再出現,他開始將土回填回去。
我們將這枝椏用布包好,躡手躡腳的走了回去,其他人一天勞作,都還在熟睡,我們卻再也睡不著了,他在我對面坐了下來,開始往篝火里加柴。
我看到老癢臉色凝重,憂心之態又現,忍不住問道:“這幾天看你忽喜忽憂的,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長痔瘡了?”
老癢點上只煙,說道:“哎,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是覺得有點不對勁,有點事情想不通啊。”
我不說話,聽他說下去。
老癢道:“主要是我老表的事情,我和他進山的時候,他還很正常,但是自從他看到這根青銅枝椏之後,我就感覺他開始變了,剛開始我老表只是突然變得有點神經質,逐漸的,我就發現,他整個人好像越來越失常起來……”
我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老表瘋掉,和這玩意有關係?”
老癢點點頭,“你看,他偷偷的把這東西鋸下來帶出來,又埋了起來,是為了什麼呢?”
我看著老癢擺弄那根青銅的枝椏,忽然感覺上這東西哪裡見過,忙掏出王教授給我的資料,翻到一張圖片出一比對,果然不錯,那是1845年一個英國傳教士湯馬士在湘西一個山洞岩石壁畫上臨摹下來的東西,是一棵類似於樹的圖騰,湯馬士在畫下面註釋說,這是當地土民的“神樹”。後來這份筆記流落到王教授手裡,王教授根據其中的描述,認為這種神樹是蛇國的文化的圖騰之一,代表著大地與生育的神性。
我將青銅的枝椏對比上去,發現這一段只是樹枝的末梢,如果按照這個比例來說,那整棵青銅樹應該有七八十米高,如果整體發掘出來,足以震驚世界了。
我拍了拍老癢,讓他別多想,如果真是這枝椏的問題,那他也早就和他老表一樣了。
第七章夾子溝
經過了五個小時的跋涉,第二天下午,我們終於翻過蛇頭山,來到山下第一個小村寨裡,我們百般謝過帶我們過來的書記,然後在村口分別,老癢來過這裡,帶我進去找他上次寄宿的村戶。
這個山村依著陡峭的山勢而建,夾雜著石頭搭建的足有百年曆史的明清樣式的民房,村中道路是一個完全的青石板坡路,道路最上面的人家的地基足足比最下面的人家高了百來米,山溪從路邊的溝渠中穿過,到處是綠色的青苔。我一路觀賞,不少民居的圍牆,都有不同年代的墓磚攙雜其中,古時候掘墓取磚的風氣由此可見一斑。
我們在老癢上次住過的人家買了乾糧,在他們家裡用溪水洗了個澡,然後將衣服洗了曬出去,自己穿著短褲坐在溪水邊上,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要趕上前面那五個人已經不可能也沒必要了,反正我們已經順利的過山了,現在就要靠老癢所謂的記號,找到他三年前來過的那個地方。
我問他到底做了什麼記號,他這麼有信心現在還能找到?老癢告訴我,他上次去過的那個殉葬坑,要透過一段十分奇特的地貌,叫做“夾子溝”,這裡的人都知道那個地方,而過了那一段地貌,離他說的那地方就不遠了,不過的是,夾子溝離這個村莊有四十多公里遠,幾乎是在原始叢林的腹地。
因為有了沒有嚮導進山的慘痛經歷,我們請教了那書記,想找一個嚮導,帶帶下面更加艱難的旅程。
書記讓自己的小孩子帶我們去找一個老獵人,我們跟那光屁股小孩子在村子裡四處轉悠了幾圈,來到了一戶兩層的瓦房子前面,小孩子指了指在那裡曬太陽的一個白鬍子老頭,說:“就是他,老劉頭。”
劉老頭是外地人,年輕時候逃壯丁來到這裡,一直定居下來,是這裡的老獵戶了,他八十多歲,身體還很好,幾乎所有進老林子的考察隊啊考古隊啊盜墓的啊,剛開始都要他帶上幾次,他也樂的吃這碗飯,一來來錢快,二來地位高,我們說明來意,他也不奇怪,只對我們搖頭,說:“不中,這個時間不能去夾子溝。”
我聽了納悶,問他:“怎麼不能進山啊,現在秋高氣爽,正是好打獵的好時節,這個時候不進,那什麼時候能進啊?”
他叫他兒子給我上了茶水,說道:“這個季節,山裡頭特別邪呼,鬧鬼鬧的很兇。我八十多了,不會騙你們,夾子溝那個地方,其實是條陰兵的棧道,你要是碰上他們借道,那就得給順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門的很呢。”
我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那裡是個什麼樣的地理環境,心裡覺得好笑,不過老一代人有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