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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人家都叫他二楊。在這裡踩三輪十二年了,問我想到什麼地方去玩兒,高檔的、低階的,漢的、藏的、維吾爾的妞兒他都認識,全套還給我打個八折,要是不好這口,旅遊他也成,格爾木沒啥名勝古蹟,但是周邊戈壁有大風景,他都熟悉。

我心裡好笑,心說你老爹要是再給你取個三字名兒,你就能改名叫恆源祥了,不過他說到這個,我就心中一動,心道這些個車伕在這裡混跡多年,大街小巷大部分都爛熟於胸,我何不多問幾句,也許能從他嘴巴里知道些什麼來。

於是便把地址給他看了,問他知不知道這個地方。

我本來沒抱多少希望,但是我話一說完,恆源祥就點頭說知道,說著就踩開了,不一會兒,他騎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路上。

路兩邊都是老房子,昏黃的路燈下幾乎沒有行人,他停車的時候我真的很恐慌,似乎要被劫持了。他見我的樣子也直笑,對我說,我要找的地方到了。

我抬頭一看,那是一棟三層的樓房,有一個天井,路燈下,樓房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外牆,裡面似乎一個人也沒有。整幢房子鬼氣森森的。

我啞然,問車伕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他道:這裡是20世紀60年代的解放軍療養院,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了。

第八章 306

我下了車付了錢,在門口對了對已經模糊不清的門牌,發現紙條上的地址確實是這裡。心裡就有點發毛。心說這不是我們小時候經常去探險的那種沒人住的鬼樓嗎,怎麼會有人讓我到這種地方來?裡面還有人住?

那車伕還在數我給他的零錢,我就轉頭問他,這裡面住的是什麼人?

那車伕就搖頭,說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這個療養院是20世紀60年代蓋起來的。格爾木是個兵城,軍官很多,很多國家領導人經常來視察,這個療養院是給當時的領導住的,在80年代中期的時候,療養院撤掉了,這裡改成了戲樓,所以他也來過。當時的河東河西就這麼幾片兒地方,我還比較走運碰上了他,要是其他那些北方來的三輪車伕,保管也找不到這地方。

我聽得半信半疑,車伕走了之後,整條街道上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左右看看,一片漆黑,只有這棟樓的門前有一盞昏暗的路燈,有點害怕,不過一想自己連古墓都大半夜下去過了,這一老房子怕什麼,隨即推了推樓門。

樓外有圍牆,牆門是拱形的紅木板門,沒有門環,推了幾下,發現門背後有鐵鏈鎖著,門開不開,不過這點障礙是難不倒我的。我四處看了看,來到路燈杆下,幾下就爬了上去,翻過了圍牆。這是小時候搗蛋的身手,看來還沒落下。

裡面的院子裡全是雜草,跳下去的,可以知道下面鋪的青磚,但是縫隙裡全是草,院子裡還有一棵樹,已經死了,靠在一邊的院牆上。

走到小樓跟前,我開啟打火機照了照,才得以瞭解它的破敗,是雕花的窗門,不過都已經耷拉了下來,到處是縱橫的蜘蛛網,大門處用鐵鎖鏈鎖著,貼著封條。

我扯開一扇窗,小心翼翼地爬了進去,裡面是青磚鋪的地,厚厚的一層灰,門後直接就是一個大堂,什麼東西也沒有,似乎是空空蕩蕩的。我舉高了打火機,仔細轉了轉,發現有點熟悉,再一想冷汗就下來了。

這個大堂,就是阿寧的錄影帶中,〃我〃在地上爬行的地方。

來對地方了,我對自己說。我站到了錄影帶中,錄影機拍攝的角度去看,那些青磚,那些雕花的窗,角度一模一樣,我越來越確定了我的想法。一種恐懼和興奮同時從我心裡生了出來。

繼續往裡走,就在大堂的左邊有一道旋轉的木樓梯,很簡易的那種,但好歹是旋轉的,通往二樓。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朝樓上望去,只見樓梯的上方,一片漆黑,並沒有光。

我掏出了口袋裡的鑰匙,306,那就應該是三樓的。

這多少有些異樣,我低頭照了照樓梯的踏板,發現踏板上蓋著厚厚的塵土,但是在塵土中,能看到一些腳印,顯然這裡還是有人走動的。

我輕輕地把腳放在踏板上踩了踩,發出咯吱的聲音,但是應該能承受我的體重,我咬緊牙小心翼翼地往上走去。

樓上黑黑的,加上那種木頭摩擦的〃咯吱〃聲,讓我感覺有點慌慌的,但是這裡畢竟不如古墓,我的神經還頂得住。

一直往上,到了二樓,就發現二樓的走道口給人用水泥封了起來,沒有門,是整個兒封死掉了,按照樓下的空間,水泥牆後面應該還有好幾個房間,似乎給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