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進大門,就看著酒樓人流洶湧,武者、行商,貴公子,五花八門的人圍著一桌一桌,盡集於此。
而桌子與桌子之間,還有人物、花鳥、蟲魚的屏風相隔。地面是上好的紅色地板,打過了蠟,油光水亮,幾乎照得出人臉來。
而頭頂則是一頂頂垂下的來的八角檀木花鳥燈。而在大廳的中央,楊紀甚至還看到一名十七八歲豆寇年華的妙齡女子,十指連彈,在大廳中彈奏著古箏,一陣陣清雅、悠揚的音樂便飄蕩在大廳中。
“真是好地方!”
楊紀讚了一聲。在格調和享樂方面,洲府的人確實甩了郡縣不止十里八里。至少這種兼備豪華與清雅的地方,在琅琊郡就是看不到的。
“嘿嘿。”
看到楊紀的目光,歐陽子實就知道自己選對了地方,頗有些得意:
“楊師兄,不是我說。這長慶樓可是洲府裡有數的好地方。從清晨天亮一抹白,到晚上子時,樓裡八百個火爐子日夜不停。你什麼時候來,這裡什麼時候都有得吃。”
“吃,那也是極講究。雞那是隻吃雞胸脯,牛隻吃大腿上的肉。豬肉那都是特供的,從出生到屠宰,八個大漢每天按摩五百遍以上,肉質鬆軟。大洋裡的狂鯊搏殺了,只取一條背鰭……。”
“酒,同樣也是特供的。長慶樓的萬年春也是洲府裡有數的好酒。只在每年春季的三個月釀造。此後的九個月滴酒不釀。那都是上品極好的酒。”
……
歐陽子實得意洋洋,將這長慶樓裡的事情徐徐道來,完全是如數家珍一般。顯然這地方他來得極多。
沿著紫檀色的木質樓梯臺階往上,楊紀一邊聽,一邊看。從木質的樓遞上往下看,整個一層盡收眼底。
這洲府中的奢華確實不是郡縣中可以想像,不過楊紀看了幾眼,目光很快落在了下方吃酒喝菜的人群人。
“怎麼洲府裡還有蠻族?”
突然,楊紀眼皮猛的一跳。看向下方靠牆角位置的一個屏風裡。那裡坐著幾名披頭散髮的壯漢,這幾人整個酒樓裡的人截然不同,骨骼極大極粗,手臂胳膊也極粗,幾乎比其他人的手臂粗了一半多。
而且這幾人吃酒喝肉和其他人也不同,少了幾分優雅,多了一分粗獷、野蠻的位置。不過最令楊紀注意的,還是從他們脖頸、手臂裡延伸出來的。帶著幾分猙獰味道的黑色剌青。
那些黑色的剌青好像和面板已經融為一體,在這些壯漢喝酒、吃肉、動筷箸的時候。這些剌青也跟著蠕動起來,給人一種活物一般的感覺。
大漢皇朝很少有人剌青,而能剌出這種感覺的,分明只有西北方的蠻族!這些正處於敵對狀態的蠻族居然會出現在東部邊陲,這不得不讓楊紀感到吃驚。
而最讓楊紀吃驚的還是周圍的態度,這幾個蠻族在這裡吃喝。周圍完全沒有人說一句話,所有人都是和諧共處,完全忽視了他們的存在。
“哦,原來你是說他們。”
歐陽子實笑了笑,停下腳步:
“他們不是純粹的蠻族。而是蠻族行商。”
“蠻族行商?”
楊紀微微側目,大為意外。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呵呵,大漢朝廷和蠻族打了一千多年仗,雖然沒能征服蠻族,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成果。一些原本歸順於蠻族的部落走出叢林,投降了朝廷。”
“朝廷以仁義為懷,所以也就饒了他們,任由他們生活在中土神洲。再加上慕艾我們大漢文化的繁華、富庶,這些人就成了最早的蠻族行商。”
“蠻族的叢林雖然原始,而且條件惡劣,不適合我們。但是那些深山大澤之中,卻有不少東西是我們需要的。如果是我們的人進去,恐怕第一天就身首異處了。”
“但是這些蠻族行商不同。他們本身就是蠻族,由他們去和其他蠻族交涉,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歐陽子實微笑著徐徐道來。蠻族在郡縣中還是很少見的,但是洲府之中卻不鮮少。歐陽子實身為世家弟子,這方面知道的秘聞遠比楊紀多的多。
而且有些東西,就算是書本上也是看不到的。
“這些蠻族降服朝廷之後,又進入叢林,難道就不會有問題嗎?”
楊紀有些好奇道。
某種程度上,歐陽子實說近些蠻族行商就是背叛者。若是換在中土神洲,這些人是最鄙棄的。不說翻臉相向,最起碼做生意是沒可能的。
“嘿嘿,換作是我們大漢朝廷那肯定是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