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璋道:“我們一共六人,不殺了這將軍,衣服卻不夠。”
李存孝道:“這將軍不能夠殺,留著他有大用處!”
李存璋、康君利兩人,己動手剝下兩名牙將身上的衣服來。
正在這時,只見又是一騎馳到,馬上也是一名牙將。那將官下了馬,沒頭沒腦闖了進來,口中卻在叫道:“張將……”
可是,他只叫出了兩個字,史敬思早已一躍向前,“砰”地一拳,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那一拳,直打得那名牙將,七竅流血,只悶哼得半聲,便自斷了氣!
史敬思哈哈道:“正嫌不夠,又送來一個!”
他們六人,全換上了牙將和兵丁的衣服飾物,李存孝取出了一大錠黃金來,往桌上一放道:“店家,這裡六個人,相煩你掩埋了,我看你也該遠走高飛,各位,這裡的事,只當沒瞧見!”
他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各茶客說的。這時,那幾個人只顧發抖,也不知是不是將李存孝所說的話,聽進了耳中。
他們六人,擁著張權,便出了茶居,張權左有史敬思,右有李存孝,在出茶店的時侯,李存孝沉聲道:“張大將軍,你自問比孟絕海如何?我是十三太保李存孝,這幾位,皆是我的哥哥,你想要命,便得老實!”
張權本來,心中雄然早知對方六人,行事如此敏捷,身子這般了得,定然不是普通人物。但是卻也想不到,剛才用彎刀架在自已脖子上的瘦削年輕人,竟然會是十三太保,飛虎將軍李存孝!
這時,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只是苦笑。
出了茶居之後,李存孝和史敬思兩人,手臂一振,將張權架上了他的那匹大宛良馬。
接著,各人紛紛上馬。馬兒又向前疾馳而出。
七騎在大路上疾跑,張權雖然在馬背上,但仍然被史敬思和李存孝兩人,夾在中心。
馳出了茶居半里許,只見前面路上,黃塵滾滾,一隊騎兵,迎面馳了過來。那隊騎兵,怕不有四五百人之譜。帶隊的一個將官,一見到張權等七騎,連忙揚手呼喝,數百騎剎那之間,盡皆勒定。
那將官馬上欠身道:“張將軍巡視回來了!”
張權還未曾出聲,李存孝身子,已向他靠了一靠。史敬思則悶哼了一聲。
張權吞了一口唾沫道:“嗯。”那將官又問道:“前面可有沙陀胡兒的動靜?”
張權只覺得喉嚨乾澀無比,他額上的汗水在向下流,令得他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他向前望去,跟前全是黑壓壓的騎兵。
他知道,十三太保李存孝的武藝再好,四太保李存信的威名再盛,只要他出聲一叫,叫破在自己身邊的六個人,就是沙陀人,那麼,他們六人是一定走不了的。
張權也知道,自已若是一叫了出來,首先沒命的,就是自己。
是以,他十分乾澀的聲音道:“還沒有什麼動靜,看來似是按兵不動。”
那將官向張權望了幾眼,道:“張將軍,看你氣色不十分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張權又驚又怒,喝道:“你囉嗦什麼?”
李存孝一聲呼喝,道:“走!”
他一抖韁繩,馬兒已向前馳出之際,他一揮手,拉住了張權坐騎的轡,張權也身不由己,跟著向前馳出。
第四章
兩匹馬一走,其餘五匹馬也各自撒開四蹄,疾馳而去。轉眼之間,便和那一隊騎兵,交錯而過。
帶那隊的將官,雖然總覺得張權的神態,像是十分可疑,但是,張權的官階,遠在他之上,他能和張權在路中相會,說上幾句話,已足可以在同袍之前,誇耀一番了,如何敢追上去問個究竟?
李存孝等一行七騎,又馳出了半里,不見有人追來,李存孝鬆了一口氣,向張權一笑,道:“張大將軍,剛才你合作得不錯,就是額上的汗出得太多了,再有人來,不可出汗太多,明白了麼?”
張權又驚又怒,道:“你們想將我怎樣?”
李存孝道:“說與你聽也不怕,此處離長安城已不遠了,我們想借你進長安城去!”
張權雖然怒極,可是聽了李存孝的話,他也不禁笑了起來。雖然他的笑聲,也十分乾澀,也道:“你們想到長安城去送死?”
他話剛一說完,只聽得李存信一聲大喝,倏地伸手,五指如鉤,已抓住了他的後頸,喝道:“胡言亂語,敢小覷我們?”
張權的後頸,被李存信五指牢牢抓住,像是他的頭顱,快要被李存信扭了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