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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的照片。你可能不會喜歡的,如果你願意的話,看看也沒什麼。”

“你是攝影師嗎?”我說著起身朝床邊走去。

“不,我只是個詩人,”桑?埃皮法尼奧說,然後給我讓出點空地,“對我來說,有詩歌就足夠了,不過,我遲早會幹起寫小說這種低俗事來的。”

“給你,”安格麗卡把看完的一小疊照片給了我,“你最好按照時間順序看。”

足有五十或六十張照片。所有的照片都是抓拍的。背景在同一房間,可能在賓館,兩張例外,是在夜晚一條光線暗淡的街上拍的,還可以看到一輛紅色野馬,裡面坐著幾個人,臉影模模糊糊。其他照片的主角是一個留金色短髮的男孩,十六七歲的樣子,也可能只有十五歲,還有一個人是可能比他大兩三歲的女孩,然後還有桑?埃皮法尼奧。肯定還有拍照的第四個人,但此人始終沒有露面。第一批照片拍的全是那個金髮男孩,他穿得衣冠楚楚,越往下看身上的衣服越少。到大約第十五張照片時,桑?埃皮法尼奧和那個女孩出現了。桑?埃皮法尼奧穿一件紫色運動衫。女孩穿一件迷人的晚禮服。

“這是誰?”我說。

“別說話,仔細看完照片再問。”安格麗卡說。

“他是我摯愛的人。”桑?埃皮法尼奧說。

“噢,這女孩又是誰?”

“他姐姐。”

快看到第二十張照片時,那個金髮男孩開始穿上他姐姐的衣服。那個有些黝黑、微胖的女孩擺出*的姿勢,望著給他們拍照的那個不知名的人。此時桑?埃皮法尼奧還能自我控制,至少在第一批照片裡是這樣,他面帶笑容卻很嚴肅,不是坐在扶手皮椅裡就是坐在床邊。然而,這一切不過是一種幻覺,到了第三十張或者三十五張照片時,桑?埃皮法尼奧脫掉衣服(他腿臂修長,身體似乎特別瘦削而且瘦骨嶙峋,比真實生活中要瘦很多)。後面的一批照片上,在男孩姐姐始終警覺的注視下,桑?埃皮法尼奧開始吻金髮少年的脖頸、嘴唇、眼睛、後背和*的那東西(對外表如此柔嫩的男孩來說,那東西也夠搶眼的了),姐姐時而露出全身時而露出半身(只有一條半胳膊、一隻手、幾根指頭、臉的一側),時而只是在牆上照出個影子。當然了,沒有任何人預警過我說桑?埃皮法尼奧是同性戀。(只有魯佩提到過,但她說我也是個同性戀。)所以,我儘量別流露出自己的感覺(毫不誇張地說,這感覺可是一派混亂)然後繼續往下看。我最擔心的事出現了,接下來的幾張照片上這位布萊恩?帕特的讀者開始跟那個金髮少年*。我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想到看完這些照片後該如何面對芬特姐妹和桑?埃皮法尼奧。男孩的臉扭曲得看上去怪怪的,我想那就是所謂的痛苦和喜悅交織的表情。(或者說是虛情假意,不過我是後來才想到這點的。)桑?埃皮法尼奧的臉好像顯得非常嚴峻,就像薄薄的剃刀或者小刀。那位正在欣賞的姐姐的表情五花八門,從暴力的*到深深的憂傷什麼都有。最後幾組照片拍的是三個人在床上的鏡頭,看上去假裝要睡覺或者對著攝影師微笑。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27)

“可憐的孩子,看那表情好像是有人逼他去那兒的。”我故意這樣說來激怒埃皮法尼奧。

“逼迫他去那兒嗎?那是他的主意呢。他是個變態小子。”

“可你全心全意愛著他。”安格麗卡說。

“我是全心全意地愛著他,我們之間也有很多其他交易。”

“比如?”安格麗卡說。

“比如錢。我是個窮光蛋,他是個寵壞了的富家子弟,生活奢華,到處旅行,要什麼有什麼。”

“可從照片上看他不富有,也沒有被寵壞啊。有些照片夠殘忍的。”我忽然一本正經地說。

“他家裡很有錢。”桑?埃皮法尼奧說。

“所以你們去了一家還不錯的旅館。那燈光看著像在桑託的電影裡。”

“他是某國大使的兒子。”桑?埃皮法尼奧說,然後向我投來陰沉的一瞥。“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他又補充了一句,後悔向我坦白了這個秘密。

我把那疊照片還給他,桑?埃皮法尼奧放回衣兜。安格麗卡*的胳膊跟我的左臂僅有一寸之遙。我鼓起勇氣朝她的臉上望去。她也看著我,我猜自己的臉又有些紅了吧。我的心情好極了。可是很快我又毀了這份開心。

“潘喬今天沒來嗎?”我像個白痴似的問道。

“還沒有,”安格麗卡說,“你覺得這些照片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