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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原路折返,幾分鐘之後,走出巷口。
血腥氣也跟著散了大半。
雲畔停在岔路口,藉著步行街兩排的燈光,看到從他後背浸出來的暗紅色血跡,已經跟黑色T恤黏成一片。
而他像是沒有痛感,對此一無所覺,只是繼續往前走,最後停在不遠處的某個攤位前。
那是她來時逛過的攤位,兩個藤條編織的竹籃裡整齊擺放著手工編織的花串,有梔子花、三角梅、白玉蘭,以及幾種她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但是都很漂亮,也很新鮮。
聯絡起剛剛那句“來買花的”,雲畔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那個攤位的主人。
認真回憶了一番,她確認自己之前來過的那幾次,沒有見過這個人。
隔著幾步的距離,雲畔看見他往攤位後面的陰影處站了站,隨手從地上拾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衝著自己的頭髮直直往下澆。
很快,他的頭髮、臉頰、以及身上的T恤都被水澆透,血跡隨之沖淡了不少,臉頰上的紅腫和淤青因此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而他無所謂地伸手擦了把臉,把塑膠瓶裡剩下的幾口水喝完了。
雲畔盯著他喝水時上下滾動的喉結,以及輪廓鋒利的下頜線,沒來由地口乾舌燥,像是某種本能反應。
稍一遲疑,她抬腳走過去。
有幾個女生扎堆在他的攤位前看花。
雲畔站在人群外側的位置,聽到她們正在嘰嘰喳喳地選花,有人問:“這條梔子花手串多少錢啊?還有那個,嗯……玉蘭花胸針。”
“手串十塊,胸針五塊。”
他抱臂站在攤位後面的臺階邊緣,黑色短髮還在滴著水,臉頰仍然紅腫,嘴角還有淤痕,神情舉止卻全無侷促,對周遭形形色色的目光視而不見。
有誰說了句“有點貴,不過能多看幾眼帥哥也值了”,引來周圍一片鬨笑。
最後那幾個女孩每人都買了,付完錢後,依依不捨地離開。
應該是結賬的時候,有誰朝他遞紙巾:“擦擦吧,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掛彩多可惜啊。”
他笑了一下,有些敷衍地道謝,沒有收。
等人群漸漸散了,雲畔才走近,發現竹籃裡原本整齊碼著的花已經空了一半。
看得出來,生意很好。
季風從很遠的地方刮過來,呼啦啦連成一片,吹亂了靜靜躺在竹籃裡的花。
其中一條梔子花手串被輕飄飄地吹起來,下落之前,雲畔伸出手,接住了它。
她抬起頭,問眼前的人:“這個手串多少錢?”
熱鬧嘈雜的夜市,唯獨這裡是安靜的,像是被獨立分割出來的一方天地。
他仍然站在臺階上,短髮被風吹得很亂,沒有剛才那麼溼了。
那雙眼睛此刻平靜地注視著她,像一條流動著的,黑色的河。
少頃,他開口:“剛剛不是都聽到了?”
雲畔同樣仰頭看著他,被拆穿了也不窘迫,順著說:“哦,手串十塊,對吧。”
說完,低下頭,試圖把這串手串戴到自己的手腕上,然而鐵絲勾得太緊,解了幾下都沒解開,於是又問,“這個要怎麼戴?”
“隨你,”他低下頭按手機,“愛怎麼戴就怎麼戴。”
雲畔只好自己又搗鼓了幾下,最後終於費勁地解開,戴到了自己手腕上。
或許是她太瘦,襯得那根手串太寬,掛在她手腕上要掉不掉的,很危險。
“好像有點太鬆了,會掉吧?”
說完,餘光裡總算瞥見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她過分纖細的手腕:“鐵絲可以調節,覺得松就多擰幾圈。”
雲畔很自然地說:“我不會。”
他把手機放下,半晌,忽然問:“想我幫你戴?”
雲畔直直看著他,沒有退縮,也沒有羞赧:“可以嗎?”
氣氛靜默了幾秒。
梔子花淡淡的香氣環繞在她手腕上,被晚風越吹越濃,久久不散,把她的腦袋燻得暈陶陶的,原本亢奮的神經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這種感覺實在難以形容,雲畔找不出根源,只覺得自己的分享欲驟然劇增,許許多多的話湧到喉頭。
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想和他說,還是因為碰巧他在這裡。
他後背靠上牆壁,臉上明明沒什麼表情,語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