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
盧懷任先自洞中的鼎蓋上取下青龍鏡,將玉珠安在龍眼上,再把青龍鏡豎立在法陣南向的弧形溝槽內,鏡面對向法陣中心,接著扶起刑天,讓他面向青龍鏡盤坐,自己則捧著白虎鏡坐在他身後,一手支住他癱軟的身子,一手捧著白虎鏡,將鏡面針對其後背,而刑天頭頂正對屋頂上的破洞,那破洞便是方才經年破法陣時留下的。
將刑天扶正後,盧懷任轉頭看向經年,道,'事後麻煩小妹子把這兩面鏡子交給還情姑娘。'
經年點了點頭,盧懷任又道,'見了那姑娘,啥也甭問,她受著那腳枷的刑罰,說得越多那腳枷就收得越緊……'
經年又點了點頭,此時心中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靜靜地看著盧懷任。盧懷任回給她一個寬慰的笑容,這時一束白光自洞中射將下來,直照在刑天身上,地上的法陣隨之散出點點熒光,慢慢朝法陣中央聚攏,點點熒光飄入白虎鏡內,原本黯淡的鏡面又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時,一直沉默的刑天開口了,只聽他輕笑兩聲,幽幽地道,'莫怪你能在通魔道上找出結印點,原來是閻王寺插手……叫你以丹田陽氣催動四神陽珠,仗白虎鏡護體,交自身肉體為容器,吸納魔魂匯入四神陽珠,再將陽珠嵌入青龍鏡內,以天光催動法陣再啟,借白虎鏡靈氣重施封魂禁咒,連我這軀體中殘留的一絲魔魄也送進封咒中……但你可知道,封魂術乃三大禁咒之一,本不該凡人使用,若是用了,必遭劫難。'說到這裡,他有意無意地朝經年瞥去一眼。
盧懷任咬牙切齒地道,'我本來就是個死人,還怕什麼?多蒙你給我續命,我才能苟活到現在,親眼瞧見你的下場!'
刑天輕哼了一聲,低道,'既然點撥你到此,卻不告知你真相,可惡可惡……'
盧懷任瞪眼問道,'什麼真相?你什麼意思?'
刑天偏頭朝後望了一眼,呵呵笑起來,'你可怨恨你的仁兄麼?你可知他當真是為了你才不顧一切使了封魂的禁術,只是那本所謂封魂術實則為移形換體的禁冊,是我給他的,因他救你心切,病急亂投醫,不管禁冊真假只待試了再做道理,卻不想把一條命也給搭上了。'他停了一會兒,偏頭瞥見盧懷任張口結舌,便又道,'直至風花谷之前,你那仁兄便真真切切是甘為你交心換命的朋友。'
盧懷任吶吶道,'那風花谷,仁兄之所以發狂……'
刑天接道,'他本就是我看中的好皮囊,自然是在移形換體術上追加了三道操魂咒,何時要用它,只需催動咒術,便能換得他來。'
盧懷任問道,'你將仁兄喚出風花谷,就是為了取他肉身來用?那他自己的魂魄又如何?'
刑天道,'魂魄被驅離肉身之後何去何從,你做屍官的還會不清楚嗎?'
盧懷任聽他這麼說先是愣了一會兒,繼而吐了一口氣出來,嘴角微微上揚,眼角也隱隱閃出淚光,只見他一面不停搖頭一面喃喃自語,'原來真是我錯怪了仁兄,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要小弟也有幸到天上做個逍遙神仙,便去找仁兄你喝酒賠罪……'說著說著,口角不斷流出血來,他只咧著嘴笑,聽到好友自始至終都沒背叛過自己,那份狂喜湧上心頭,哪還感受得到肉體上的痛苦,更不曾細想刑天為何要在這時候說出這些話來。
天上的紅光漸斂,日頭西下,濃雲遮蔽下,萬物盡都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突地,一束白光降下,正降在祭髒堂上,從屋頂破洞處直射下來,照在盧懷任與刑天身上,這時白虎鏡突放異彩,七色光直往刑天縈繞而去,像一條條斑斕的錦帶繞著刑天飛旋飄蕩,就見幾縷細細的黑氣自刑天七孔中析出來……
第 35 章
失去元神的軀體就如同一副空皮囊,待黑氣盡數被吸入鏡中,刑天的身子便軟軟癱倒在地上。就在這時,青龍鏡與白虎鏡倏然散出紅光,俱照在盧懷任身上,便見一縷青煙自盧懷任頭頂蒸騰而出,咻一聲射入方才嵌入青龍鏡的玉珠內,白光沿著鏡框遊走,瞬時將其它三顆玉珠點亮。
此時,交會在盧懷任身上的紅光直竄天際,衝破雲端,團聚的濃雲逐漸散去,祭堂中央的法陣也黯淡下來,就見盧懷任垂著頭盤坐在原地,七孔中不斷有黑血湧出來。
時至夤夜,三星歸位,日畢於蔭,紅光漸隱,明晃晃一盤陰月高掛天頭,經年見天象已恢復正常,方才放開殿下,退身讓到門邊。
殿下吩咐兵將在外把守,率玄影護衛往法陣走去,玄影上前先探了探盧懷任的鼻息,在他胸前搭了一會兒,又摸上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