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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願以償,進了大學的校門。牛惠珠卻名落孫山,結束了讀書時光,回到壩子村。牛得法離開之前,把自己用樹根刻的一隻白鷺送給了牛惠珠,牛惠珠接過去,也沒有說什麼。就是牛得法走的那天,她也把自己關在屋裡,不願意再見見牛得法。

牛惠珠心裡明白,從此他們兩個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然而,她依然想他。這沒辦法。

缺了啥?那份感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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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滿要牛惠珠到老龍河工地上去,幹不了重活,幹一些輕的,總比整天悶在家裡強。牛小滿說,村裡老老少少,能上的都上了,我整天動員別人,自己女兒卻躲在家裡,說不過去。牛惠珠說,老爸,你看看你,頭髮都白了,六十五的人了,操那心幹嗎?讓別人幹吧。牛小滿眼珠子瞪得溜圓,不悅地說:“六十五怎麼啦?只要我當著這個村支書,就要操心。我不操心誰操心?這整治老龍河是大事情,關係到每一個人。你不是看見你康伯了嗎?他六十七了呢!挑起來扛起來,比你差呀?別看你老爸老,一百斤挑在肩上,大氣不喘。不信,上工地去。”

牛惠珠撅起嘴巴問:“大哥二哥怎麼不去?”

牛小滿瞪了她一眼說:“你怎麼知道他們不去?還有你大嫂二嫂,不也是輪流上了嗎?”

牛惠珠說:“大哥不開小四輪了?損失很大呢!二哥的石場嘛暫時歇幾天,也是可以的。”揚起眉毛,有點玩世不恭地說,“老爸,既然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他們都去了,我就更不用去啦!”

牛小滿板起張臉說:“他們整天忙,你呢?一個大姑娘家,整天悶家裡,也不嫌憋得慌。去,今天就上工地去。”

牛惠珠抗議說:“我又沒閒著,我幫忙照看幾個小孩。你以為這一大家子媽她一個人忙得過來呀?真是的!”

牛小滿嗓門變大了:“就你道理多。你也別跟我說那麼多了,反正今天你得去。再說了,我這個村長几十歲的人了,都天天去,還有你康伯……”

牛惠珠心煩地說:“好好好,我去我去!”

牛小滿嘴巴還沒有停下:“鎮裡芳姨昨天見到我,又說起你的事情。想去那的人很多,你多少也表現表現。”

原來鎮計生辦要招人,計生辦主任廖曉芳對牛小滿說過,惠珠高中畢業,年輕,本地人,條件是可以的。準備叫惠珠過一段時間參加學習考試。牛惠珠卻不想去。計生辦,管的就是計劃生育,一個女孩子家,整天跟婦女同志們打交道,嘴上說的不是放環就是結紮,不是避孕套就是流產,哪說得出口?要不,就是半夜三更摸到人家門口,來個突然襲擊,簡直就是“鬼子進村了”。無論走到哪,都讓人家指著脊樑骨罵,碰上個不要命的拿刀砍人也是有的。

牛小滿開導她,要她不用那麼擔心,事情完全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嚴重。計劃生育這麼多年,有幾個被人砍的?你要知道,做了那個工作,你就不是為自己工作,而是為黨,為政府,為國家;你就是代表黨,代表政府,代表國家的。哪個吃了豹子膽,敢反黨反政府?再說了,他還要在這裡生活呢,他的子孫後代,也還要在這裡生活呢。再說了,去了那你就是幹部,政府的幹部,比你老爸還厲害。你老爸一輩子,也就是個村幹部罷了。

牛惠珠問:“什麼幹部?合同的!再說了,當幹部有什麼好?”

牛小滿噎住,半天回答不上來。

牛惠珠怕他嘮叨沒完,也想去看看熱鬧,就扛了把鋤頭,挑起一擔畚箕,衝牛小滿說:“好了好了,我去老龍河!”

牛小滿一聽,樂了。抄了一把鐵鍬,遠遠跟在牛惠珠後面。

牛惠珠不會幹農活嗎?當然不是。農村土生土長的孩子,哪個不是從小就下田的?說不會幹,那是懶惰,幹得好乾得壞而已。

壩子村採取的是各家各戶輪流出工的方法,保證每天出工三十人以上。牛惠珠的出現,讓大家活躍起來。有人問牛惠珠,是代表他們家呢?還是代表支書?牛惠珠說:“我就代表我自己。”挽起衣袖,捲起牛仔褲的褲管,像模像樣地開始挖土。

秋天是豐安一年中最悶熱的季節。陽光無遮無攔撒落下來,一塊溼漉漉的石頭從水裡撈起,轉眼間就被烤得發白。堤壩邊的竹林紋絲不動,知了從早到晚鼓起肚子,唱得歇斯底里。牛惠珠抬頭看高處的標語和彩旗,看川流不息運載泥土石塊的汽車,看浩浩蕩蕩的治河大軍,禁不住心潮激盪。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樣壯觀的場面,這麼多自願為整治老龍河揮汗如雨的人們。這種號召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