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樣的野心,道不同,不相與謀,姑娘還是另尋他人吧。”
沈玉衡眉眼微垂,笑意吟吟。
未曾想到,在這個輪轉的時空,她再次遇見她會是這樣的情景。
然而魂魄還是那個魂魄,她眼前的人卻再也不是自己記憶之中的人了。
每一次的轉世都是人生的重來,前世今生,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存在。
死了就是死了,哪怕是同一個魂魄,卻也再也不是那個人了。
少女的眼珠轉了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沈玉衡。
好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從靈魂深處瀰漫著,然而在她十幾年的人生之中,卻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
“你是誰?”
少女的雙眼之中浮現出些許茫然的神色,顯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那樣熟悉的感覺。
畢竟有些東西,是銘刻在靈魂深處也無法抹去的。
“陌生人罷了。”
沈玉衡笑了笑,轉身就欲離去。
她還是九州沈玉衡,她卻已不再是那個人見人怕的小魔女了,這輩子的她和沈玉衡,註定只會是涇渭分明的兩條平行線。
少女一臉茫然的看著沈玉衡轉身離去,那股熟悉的感覺卻也漸漸散去。
如她所說,這輩子的沈玉衡和她,只會是陌生人罷了。
“你們想走?”
三人還未等走出十米,便聽見身後少女有些陰鷙的聲音。
“怎麼,中二病有何高見?”
秦琉璃停下腳步轉身,安星桃揚著下巴看著少女,眸中帶出幾縷不屑的神色來。
持劍的身影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側,彷彿在守護著她一般。
“這滿山的荊棘可不會放你們輕易的離開。”
少女的眸中隱隱閃爍著幾分猩紅,顯然對於少女來說,既然無法得到,那麼便只能夠毀滅。
“少了一塊晶核的你,你覺得會是我們的對手嗎?”
抱著安星桃的秦琉璃也笑眯眯的看著少女。
沈玉衡手中的長劍寒芒微閃,映在少女的眸中就多了幾分肅殺,那份殺意不由得讓少女都心頭一凜。
彷彿真的會殺了她一般。
“你……”
少女忍不住後退一步,聲音都在此刻有些顫抖。
她是怎麼知道的?
少了一塊晶核這件事,她未曾與任何人說過,知道此事的,唯有夏楚霖,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的?
“你在好奇我們是怎麼知道的?這等事,你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勸姑娘一句,那夏楚霖並非良人,姑娘還是擦亮眼睛才好。”
沈玉衡看著那少女,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言勸了一句。
夏楚霖狼子野心,身邊的女人不知凡幾,這少女不管是心甘情願也好,還是受夏楚霖矇騙也好,如今少女的晶核給了夏楚霖一顆是真,怎麼也是做不了假的。
番外·陸卯(一)
疼,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彷彿四肢都被打碎了重組了一遍一般。
陸卯顫抖著抬起自己的手臂,屬於少女的細瘦的手臂上全是青紫色的痕跡,那不應該在少女面板上出現的印痕在此刻顯的刺眼無比。
“死……死了?”
陸卯渾身都在打顫,小心翼翼的爬到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身側,卻只見到男人被房梁砸斷的脊骨。
整個人都軟成了一灘爛泥,就像是那山中雨後的泥沼一般令人厭惡。
男人的臉上還帶著大片大片的紅色,顯然在男人死前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那股子刺鼻的酒味讓陸卯整個人都忍不住戰慄。
這股酒味是籠罩著她人生十幾年的噩夢,每每聞到這股味道,她都忍不住那噁心的衝動。
“死了……也好。”
少女從那塌的徹底的房屋之中翻出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衣衫,翻出那已經泛黃的零錢,最後在嘴角扯開個嘲諷的笑容來。
彷彿是一場噩夢清醒了一般,那個醒著就打她,醉了誰都打的男人終於死了。
然而她卻也彷彿落入了更深的夢魘之中,她是誰?她又該去往何方?
日光漸漸漫了上來,獨屬於陽光的溫暖開始吸引著蚊蠅,那腐爛的味道不斷的在她的鼻尖縈繞著。
新屍和舊骨糾纏在一起,混成一股死亡的味道。
而少女的身影卻已經漸漸遠去,這個曾經給予她罪惡的地方,終究是被她拋在了身後,並且再也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