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還記得。”沈玉衡搖了搖頭,“那麼便去找她吧。”
如今陸卯所在的基地雖然被喪屍圍的嚴嚴實實,然而如今他們這裡可是有安星桃啊。
安星桃身為喪屍皇,操控一些喪屍並不是難事,到時安星桃驅使一部分喪屍,沈玉衡再殺掉攔路的喪屍,想要衝進陸卯所在的地方,自然不難。
秦琉璃笑了笑,只是心中卻有些感傷。
她不屬於這裡,從見面那一天,秦琉璃便清楚的知道。
等到她找到陸卯的時候,她也就應該離開了吧?
畢竟也和沈玉衡相處了那麼多時間,秦琉璃對沈玉衡沒有感情是假的,不管是她在危難中的相護,還是那不遺餘力的輔佐,都足以讓秦琉璃把沈玉衡記掛在心裡。
三人離了那累累白骨堆積而成的山丘,開始朝著新的路途前行。
***
“終於,要來了啊。”
象牙塔之中的少女眼圈都已經泛紅,她的腳下是潮水般的喪屍,將她的身軀徹底的遮掩住。
偌大的城市之中,只剩下她一個活口。
雖然明知這一切和自己脫不了干係,然而在如今卻還是難掩心中的傷感。
她已經沉淪黑暗太久了。
永無止境的黑暗不斷的拖著她下墜,她沒有羽翼,無法飛翔,更加沒有掙脫這黑暗的勇氣。
無論是幼時所經受的欺凌,還是那少女時代脊背彎曲的弧度,都足以徹底將一個人擊垮。
她也曾心向光明,然而卻未曾有人願意替她保留一分的光明。
“終於……能夠解脫了嗎?”
誰會想到,在某一天那宿命的枷鎖會突然加諸於身,她只是個沉淪在黑暗之中無法自拔的姑娘罷了。
可是有一天,忽然有一個人告訴她,她的身上揹負著一個世界的責任。
她要帶著那個世界一起向前,她要走向世界的對立面。
十六七歲的少女是那樣的迷茫,然而卻沒有一個人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
所以她只能夠按照自己的方式,一點一點的揹負著那個世界,踽踽獨行。
可是卻未曾有一個人肯去拯救在黑暗之中掙扎的她。
“你開心嗎?陸卯,你開心嗎?”
她緊緊抱著懷中的筆,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都在戰慄一般。
不知道多少個歲月,她孤苦無依的走過。
她只能夠將自己腦海之中的一切在筆下描繪,她彷彿是一個世界的創設者,然而卻也不是。
沒有哪個世界的創設者會這麼狼狽的。
孤身一人,只剩下那已經冷卻的熱血。
“或許……也是開心的吧。”
一身暗紅繞膝曲裾的少女躺倒在地,滿地散落的白紙飄落在她的身體上,和那暗紅的顏色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
黑暗的時光終究會過去,終究會有一個人朝著她伸出手,把她從那無盡的深淵之中拉出來。
她的身邊從來沒有光明,只有一群豺狼虎豹,虎視眈眈的等待著啃噬她的血肉。
“畢竟很快就要解脫了呢。”
癱軟在地的少女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彷彿是解脫了一般的模樣卻讓人無比心疼。
她已經揹負了太多了,在此刻一切終於都要劃上一個句號。
她在這黑暗之中等待著,掙扎著,沉淪著,最後卻還是要敗給那宿命的安排。
從那命運降臨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的。
會死的乾乾淨淨,酣暢淋漓,然後化作一縷清風,化作一捧溪水,化作那天間的雲,化作那林間的葉。
所有的罪孽和功德都會隨著她的死去而漸漸消散,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過去,而她,不會永垂史冊,亦然不會遺臭萬年。
她只會抱著自己的一切,和黑暗一起落入長眠,永生永世不會醒來。
遠方的朝霞漸漸升起,盤旋的禿鷲和烏鴉似乎昭示著這座城池不知道已經死去多少年。
下方遊蕩的喪屍像是守衛著象牙塔之中的公主的騎士一般,怎麼也不肯散去。
一片荒原之上,那身影終於漸漸在地平線的盡頭出現。
解救公主的王子終於姍姍來遲,無數個午夜夢迴之中出現的身影終將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而王子卻不是來吻醒公主,而是為了將那些不屬於公主的榮光一一剝奪。
遠方的身影似乎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