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枝,這名字,嘿嘿嘿,實在土得有點掉渣。
——喂,你說我的名字為什麼就這麼好聽呢?雅枝這麼問紀言的時候,他臉都白啦。
“紀言,你剛才說什麼?”
“哦,這個……那個……炎櫻,我剛才說什麼?”
猛然之間像是換了一個人,是冷冷的聲音,“你來幹什麼?”炎櫻眼也不抬地說。
“我找你啊!”
“你什麼時候才可以不找我?”
“我要你陪我逛街去哦!”恐龍女越過紀言,一隻手搭在了炎櫻的肩上。嚴重超標的身體傾斜向炎櫻。
紀言實在不是故意的。真的,捫心自問,他是實在憋不住了才會發出那樣的聲音。
“……嘔……”
她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一眼,“你什麼意思?”
“我,我吃多東西了!”
會有那麼一瞬,有不甘心的感覺。或許是炎櫻太耀眼吧。即使是男生,也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何況紀言本來就是心細脆弱的男生。這種不適的感覺常常在不可預測的時候來臨。
當看到炎櫻眼底氤氳著霧氣,妖嬈清澈得叫男生都忍不住嫉妒;
當看到炎櫻像是君臨天下一樣霸佔著期末考全校成績榜的第一名;
當炎櫻率領著校籃球隊闖進市中學生比賽的決賽並出乎所有人意料贏得冠軍時;
當炎櫻在元旦晚會上帶著吉他站在燈光璀璨的舞臺上旁若無人的低低吟唱著那首好聽的《夜夜夜夜》;
當女生們沒有任何新意地討論著炎櫻的一切包括他的愛好他的星座他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他喜歡的女孩他的生日身高體重;
甚至當炎櫻作為升旗手每個週一衣著筆挺邁著正步出現在全校師生的視線的時候;
甚至體育課上炎櫻做了三十個引體向上,而紀言僅僅做了三個;
紀言給自己訂了一個計劃。包括每天要做二十個俯臥撐。要溫書、早早起床背英文單詞、上課不趴在桌子上睡覺以及與同桌胡扯。當然除了計劃之外也有小小的希望,比如說腳踏車可以再爆一次胎,就可以又恬不知恥地要炎櫻帶他上下學了。再比如成績可以爬上來,然後有時間看漫畫和玩網路遊戲。再比如,像是一塊石頭壓在內心最深處,不曾說出口卻是最堅不可摧的信仰一樣的夢想,那就是自己能成為和炎櫻一樣不同凡響的男生。
像是一個榜樣的存在。
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在影響紀言。
其實,恐龍女並非男生們形容的那樣讓人驚駭。
只不過是誇張罷了。
恐龍女的名字叫做林初。是學校廣播站的播音員。老早以前炎櫻就跟紀言說:“你知道嗎?廣播裡的主持人都是長得有傷市容的,所以才躲在小小的收音機裡,只敢用聲音示人……這是一條真理,根據這個真理我們可以不費一個腦細胞就得出結論,林初是一個恐龍女!”
——恐龍女的來歷就是這般簡單。
炎櫻的卓爾不群使他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甚至在無意之中引領著小小校園裡的潮流風尚,他的口頭禪、他穿的耐克鞋、他戴的黑色護腕、他喜歡的明星……更甚至他叫林初恐龍都不脛而走,像是決堤的大壩,控制都控制不住。
後來索性人人都去叫了。
所以當林初找到門上來的時候炎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總之呢,你要是算賬呢就直接衝我來好了,我承認恐龍女的外號是我給你起的,而且這個外號的確不怎麼好聽。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啊,外面那些人也那麼叫你可不是我指使的……”炎櫻的聲音慢下來、低下來,像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流淌到了盡頭,不知不覺間,前途已是一片荒蕪,“……恐龍女,哦,林……林初,你那麼看著我幹什麼?”
“炎櫻……”
“嗯?”
上前一步,抓住了炎櫻的手,“我可以喜歡你嗎?”
“……嘔……拜託,你能不能別噁心我?”
“……你?”
一瞬間。
像是中了魔術。
炎櫻被凝固了一樣。
是顧盼流轉的眼神。宛若透明的光在她的眼睛裡閃耀,溼溼的,反襯出一種少女的美。像是掉進了某種夢境,少女微怔的瞬間。定格成一幅畫,而炎櫻的目光像個淘氣鬼從林初的眼睛離開,一路向下,看到了她開得很低的衣領,裸出來的一小塊嫩滑得像是玉一樣的肌膚,一瞬間叫炎櫻滿臉通紅。
“你看什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