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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哪怕少一丁點也好。我的用心並非總是不好。我的罪過解釋掉一點沒有呢?”

“不錯,你當然解釋掉一點——只是一點。總的來說,你證明了你的過失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大。你證明了你的心不是那麼壞,遠遠沒有那麼壞。但是我簡直不知道——你使別人遭受這麼大的痛苦——我簡直不知道,怎麼會有比這更惡劣的事情。”

“你妹妹痊癒之後,你能不能把我對你說的話向她重複說說?讓我在她的心目中像在你的心目中一樣,也能減少一點罪過。你說她己經寬恕了我。讓我這樣設想:她若是更好地瞭解我的心,瞭解我當前的心情,她就會更加自然、更加本能、更加溫和,而不那麼一本正經地寬恕我。告訴她我的痛苦、我的懺悔,告訴她我從沒對她變過心。如果你願意的話,請告訴她我此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愛她。”

“我會把那些相對來說可以為你開脫的話都告訴她。但是你還沒向我說明你今天來這裡究竟有什麼特殊緣故,也沒說明你是怎麼聽說她生病了?,

“昨天夜晚,我在德魯里巷劇院的門廳裡碰見了約翰.米德爾頓爵士,他一認出我是誰(這是近兩個月來的第一次),就跟我說起話來。自我結婚以來,他一直不理睬我,對此我既不驚訝,也不怨恨。可是現在,他那麼溫厚誠實而又糊里糊塗的一個人,懷著對我的滿腔憤怒,對你妹妹的深切關心,情不自禁地想把那些他覺得應該使我氣惱的事情告訴我,雖然他很可能不認為我真會十分氣惱。因此,他索性直接了當地告訴我:瑪麗安,達什伍德在克利夫蘭得了斑疹傷寒,生命垂危__那天早晨收到詹寧斯太太的一封信說,她危在旦夕——帕爾默夫婦都給嚇跑了,等等。我一聽大為震驚,沒法裝出無動於衷的樣子,即使感覺遲鈍的約翰爵士也察覺了這一點。他見我心裡難過,忍不住也心軟了。他消除了幾分敵意,臨別時差一點跟我握握手,並說看見我他想起了老早答應送我一隻小獵犬的事。我聽說你妹妹生命垂危——而且垂危中把我視為人間的最大惡棍,在最後時刻蔑視我,仇視我,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呀?因為我怎麼說得清有什麼可怕的陰謀不能移栽到我身上呢?有一個人準會把我描繪得無所不為。我感到很可怕!我很快打定主意,今天早晨八點就登上馬車。現在你全明白了。”

埃麗諾沒有回答。她在沉思默想:一個才貌出眾的人,天生的好脾氣,坦率誠實,多情善感,誰想只因獨立得過早,染上了遊乎好閒、放蕩不羈、愛好奢侈的壞習氣,於是對他的心靈、性情和幸福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損害。世態人情使他變得奢侈虛榮;而奢侈虛榮又使他變得冷漠自私。為了達到追求虛榮的可恥目的,他不惜損人利己,結果捲入了一場真正的愛情,但是對奢侈的追求,或者至少是由此而引起的拮据,又要求他犧牲這真正的愛情。每一種錯誤傾向不僅導致他棄善從惡,而且使他受到懲罰。先前,他不顧道義,不顧情感,不顧一切利害關係,從表面上割斷了這股愛情。可是現在,這種愛情再也得不到了,卻又支配了他的全部思緒。再說那門婚事,他為此曾無所顧忌地讓她妹妹吃盡了苦頭,如今可能證明是他自己不幸的源泉,而且是更加不可挽回的不幸的源泉。埃麗諾如此這般地沉思了幾分鐘,驀地被威洛比打斷了。原來,他剛從至少是同樣痛苦的沉思中驚醒過來,忽地站起身準備走,順口說道:

“呆在這裡沒有用,我該走啦。”

“你回城嗎?”

“不,去庫姆大廈。我去那兒有事,過一兩天再從那兒回城。再見。”

威洛比伸出手。埃麗諾不好不把手伸給他。威洛比親熱地一把握住了。

“你確實有點改變了對我的看法?”他說著鬆開她的手,一面靠在壁爐架上,彷彿忘記了他要走。

埃麗諾對他說,她確實有點改變了對他的看法。她還說原諒他,同情他,祝他幸運一—甚至對他的幸福表示關心——並對他在行動上如何最有效地促進自己的幸福,提出了忠告。威洛比的回答卻並不十分令人鼓舞。

“說到這點,”他說,“我一定盡力勉勉強強地過下去。家庭幸福是不可能的。不過,加果我能想到你和你妹妹在關心我的命運和行動,這就會成為一一這會讓我有所戒備——至少,這會成為生活的動力。當然,我永遠失去了瑪麗安。假如我有幸可以再次自由——”

埃麗諾一聲斥責,打斷了他的話頭。

“好吧,”威洛比答道,“再見。我要走了,提心吊膽的就怕一件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怕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