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無暇,眸若星光燦爛,唇紅齒白,俊朗得比女子還要耐看。一身富麗堂皇之氣,猶如人間富貴帝王之子一般。但現在這一身衣飾改換,加上一臉矜持莊重之色,卻抹去了原來那一縷繞身的浮華之氣,真正顯露出一代道門忘情天的無上風采和絕代威儀來。
“赤腳仙人,一大清早這麼站著,不怕腳上著涼嗎?”輕笑聲中,車輪響動。大夏龍圖坐在小車之上出現在了荒未央的身後,後面卻不見推車的令飛雲,他竟是獨自前來,顯然是有什麼話要與荒未央私下裡相談。
大夏龍圖為什麼叫荒未央赤腳仙人?此時正好一陣風吹來。吹動荒未央身上的羽衣,下襬飄起露出他一雙腳來,竟是赤光光的沒有穿鞋。難為他一身穿的那麼鄭重,卻是打著一雙赤腳,頗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大夏龍圖來到。荒未央身形不動,卻是先嘆了口氣,接著又以一種低沉而帶著無限感慨的語氣道:“此時此刻站在這兒,我才算是真正明白老頭子。原來要真正理解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做一做他做過的事情。”
大夏龍圖聽得這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明白荒未央一定是在感嘆種種煩心之事,才所以在此聯想起滌玄天了。此時離率意山天意花降世之會雖已經過去七天,道門各宗各自迴轉到場,而他和荒未央一切來到了道海三山。天意花雖已各得其主。卻仍有許多事懸而未決、疑而未解,比如陸正下落不明該如何尋找,三十二相神通盡廢該如何助他恢復,道門之中心不齊一又該如何一統,天意花擇主帶來種種影響又將如何演變,黑甲逃回斷慈山眼前即將就是天地劫變、人妖之戰,又該如何應對等等。種種事情,千頭萬緒且又相互牽連,一時令人幾無從下手,而荒未央初掌玄宗。感到事情之棘手,肩上責任之重,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這裡,大夏龍圖也是嘆息一聲。正要開口勸慰,不料荒未央卻已經轉過身來,原本憂鬱凝重的臉上卻早換了一副表情,堆滿了咬牙切齒的憤怒。只聽他仰天大嚎一聲,驚得四周的白鶴靈猿都一時四散,隨即荒未央猛地伸手向天空一指。扯著嗓子就罵道:“殺千刀的啊,該死的老頭子,你給我出來啊!”
這一嗓子實在太多突然,雖然沒用上法力但是卻出奇的嘹亮,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的豬要被拖出來宰了呢!而且聲音之中更帶著一股極為憤慨的怒意,與之前那一副憂患深沉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倒是嚇了大夏龍圖一跳,趕緊捂住耳朵,抵禦這無比刺耳的聲音。
荒未央這一嗓子吼了許久才停下來,仍舊是顯得有些憤憤不平。大夏龍圖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呃,我說荒未央,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叫滌玄天做什麼?他既已經飛昇了,你再怎麼喊他也是聽不見了。”
荒未央一聽見大夏龍圖的話,眼光刷一下子就掃了過去,大夏龍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果然,荒未央立即衝著他吼道:“什麼聽不見?你說他聽不見,我告訴你,他一定聽得見,這該死的老頭子一定聽得見。只是他故意不聽,不想聽、不願聽也不敢聽!哼,這狡猾無比的老頭子,他哪裡還敢見我,他一定知道要是敢露面,非被我一拂塵把他打下雲頭不可。”
荒未央這一腔怒氣是哪兒來的,聽起來是對滌玄天有著很深的不滿啊?大夏龍圖不由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那麼快放開捂住耳朵的手,好不容易忍著聽荒未央吼完,問道:“荒未央,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你現在可是道門第十八代忘情天,一舉一動應該講究些風儀。這麼大呼小叫,可不成體統,滌玄天做了什麼,惹你發那麼大的脾氣?”
荒未央聞言一瞪眼,沒好氣道:“你這話怎麼像極了老頭子,難怪他會去找你。這還用說嗎?老頭子做了什麼,你不是最清楚的人嗎?”
大夏龍圖趕緊咳嗽兩聲道:“我只是知道一些事情罷了,畢竟我是個外人,滌玄天未必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哪裡會知道你究竟是因為哪些事情而發脾氣?”
“我為哪些事情生氣!”荒未央聲音又高了一倍,道,“哪一件事情我不生氣?哪一件事我都生氣!最讓我生氣的就是這該死的老頭子把什麼都丟下不管,留下這麼一副爛攤子給我。他自己倒好,拍拍屁股就飛昇走人了,這麼多人發願請他留形住世他都不幹,我現在明白了,他就是故意把這些事留給我來折騰我。
臨走了還要坑我一次,哼!該死的老頭子,狡猾的老頭子……不對,說他該死豈不是便宜了他,應該是讓他活下來,自己去處理這一大攤子事,哼!對,就該讓他活下來,再活個幾百年,看累不死他!”
大夏龍圖聽他數落著滌玄天,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