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巫女聽到這裡,臉上也露出感激之色,道:“地母的恩德。天巫一族銘感在心。我們雖然走出巫山靈地,卻仍在族名之中帶著一個巫字,就是為了感念地母的恩德。讓她當初對我們一族的善意,成為我們一族的烙印,永遠的傳承下去 。這是我們能夠想到以及做到的最能報答她的方式了!”
白衣人哈哈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著一種譏諷的意味,道:“背叛,就是你們的報答方式嗎?燭九陰為什麼派遣你們一族離開巫山靈地,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們非但沒有去完成的她交代給你們的事,反而趁機想要和巫山靈地一刀兩斷,再不回去。這就是你們的報答嗎?”
“我們的祖先並非沒有找過!”千巫女大聲辯解道,“一開始,我們前代的巫首的確是按照地母的命令去做的。但是這件事就連地母也曾說過,她也只是讓我們盡力而為,並無期望我們天巫一族能夠做到。而且地母的意思,也是趁機放我們一族自由,迴歸人群之中。”
白衣人嘖嘖有聲道:“地母地母,嘖嘖,叫得真是發自肺腑。燭九陰不殺你們,不將你們煉為半身妖,不虐待你們,你們就稱她為地母,感念她的恩德若久。豈不知當初你們的祖先如果沒有向妖物曲膝,天地之間便根本不會有你們的存在。如此生身之恩德,怎麼你們並不感激,反而對他們產生怨恨呢?天地之間,其餘之人都可笑你們的祖先,唯獨你們不能,因為正是因為他們的懦弱,才留下了你們的生機。”
千巫女沒注意對方突然改變了話題,恨聲道:“因懦弱而生,所以我們一族便永遠擺脫不了這樣的陰影!”
白衣人道:“這就是你們一族努力想要追求永生不死之境的原因了吧。在你們的前代巫首的心念之中,應該是覺得只要天地之間所有知道你們一族過去的生靈都消失了,也就沒人記得你們的過往。你們就可以真正擺脫這樣的陰影了,是這樣嗎?”
沒想到白衣人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知道,千巫女更加確信在白衣人面前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直承其事道:“這的確是我們前代巫首的想法,也最終成了我們天巫一族追求永生不死的信念。”
白衣人道:“只是我不得不說。就算你們做到了永生不死,在無盡的歲月之後,仍是有人會記得這一段過去的。”
千巫女略感緊張:“什麼人?前輩的是指您自己嗎?還是有其他和您一樣的人?”
白衣人卻道:“何必如此緊張,我說的可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你們天巫一族自己。明明是想要擺脫過去,但所行卻一直依賴著過去,其實至始至終將這一段過去記得最清楚的,不就是你們天巫一族嗎?”
千巫女一愣。這位前輩說的的確是實話,天巫一族這樣的行為,恰恰是在努力證明這一段過去的存在。這本是非常簡單的道理,但是天巫一族實在是早已在歲月長河之中忘記了原本的初心,只剩下了對於永生不死的執念,當然不會再去思索這樣的問題。白衣人突然挑破這一層,讓千巫女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只聽白衣人又道:“不過,其實你們的祖先帶給你們的只有繁衍不息的生命,並不值得你們怨恨。成為妖奴,是天地帶給你們的命運。當然。天地也並不該受到你們的怨恨。因為天地也並非這樣的無情,只是帶給你們無法承受的命運。因為天地早已將一切可能帶到了你們的面前,讓你們自己選擇該走的道路。
如果你們想要天地之間所沒有的,就該自己去創造,但所有的創造都離不開你們的過去。因此,無論是有怎樣的過去,都該值得去好好的審視才對。即便是生來就是妖奴,你們不也有你們的幸運嗎?投降妖物,並不是你們祖先真正願意做的事情。只是為了生存而不得已做出的妥協。出走巫山靈地,並不是你們背叛了地母。而是天巫一族完成了你們祖先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罷了。”
對方居然變化了口吻,從指責天巫一族,開始變為替天巫一族做出合乎情理的解釋,千巫女聽得大感奇怪。忽然反應過來心中一覺,這位前輩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剛才被他喝破天巫一族的來歷,心神恍惚之下只顧自辯,竟忘記去揣測對方說出這些目的了。千巫女頓感慚愧,當下整理心緒。道:“天巫一族從此以後,只有向前的未來,不會再去面對曾經的過往了。前輩,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白衣人嘆息了一聲,道:“巫首誤會了,說出這些,也不過是我一時觸動的感嘆罷了,並無對天巫一族有任何譏諷的意思。天巫一族有天巫一族的命運,我也有我的命運,各在命運之中,既羨慕不上,也不必有任何的攻訐。既然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