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人,也有七情之偏,每一個人就好像不同的琴曲都是五音組成一樣,因為七情的表達不同,所以同樣是人卻是千人千面,成就紛紜世態。
所以什麼是心?無人可以回答,那含藏七情本自寂然而能感動於外物之七情者便是。陸正體認到了這點,頓時明白過來,難怪自己之前能夠察覺到那獨角虎自背後而來,並不是自己的神識有所變化。而是此心已然貫通周身,真可謂通身是眼、通身是耳一般,如此神識不運而成,自然而化。不必再如之前一般,以心念所向,然後運使神識。到此地步,心念所及,便是神識所在,全無半點運使之意。
雙手一收,《白馬》一曲已畢,陸正長身而起,一身神氣已復。同時一條金龍忽然從他體內衝出,低吟不已,繞著他的周身環繞三圈,然後再度隱伏在他的體內。陸正向天淡然一笑,目光一掃,看見山頂一塊大石,隨即以御物之力鎖定大石。將自己身形拉扯了上去。
之前他與大金龍詳談,自然問及了究竟如何才能自如藉助金龍法力為己所用。大金龍答道,每一條金龍所蘊含的的法力玄妙不同,需要陸正自己體悟。究竟如何才能為他所用。不是它能告知的,還需要陸正自己摸索。不過大金龍告訴陸正,如果一旦他能夠駕馭金龍法力,會有一個徵兆出現,那就是金龍離體。繞身三週,然後再度隱伏體內。
因而此時的陸正,全然不必再擔心法力不足,因為他已經完全掌控了這條金龍所蘊含的絕世法力!若單純以法力渾厚而論,恐怕陸正目前是古往今來,所有修行人之中,知身境中法力最為渾厚的一個!
同時大金龍也告訴陸正,雖然每一條金龍所蘊含的法力都極為驚人,但畢竟不是陸正本身所修行而得的法力,因此不是現在的陸正所能完全駕馭的。若是過度借用。他的形神也會難以承受這樣的負荷,造成形神之傷,只有他的修為境界越高,才能更好的施展出金龍法力。
登臨峰頂,再次藉助金龍法力,陸正施展千里眼神通掃視四方,周遭之狀一覽無遺而他絲毫不覺有半點費力。不過以他目前神識所及範圍之內,仍舊只能見到千山莽蕩,層巒迭起,不見有任何人煙所及。
陸正一皺眉。在這洪荒之中,實在難以確定該往何方。但是他現在較之此前,心意更為凝定,轉念之間便有了決定。他依據太陽所在位置確定南北之後。當下決定繼續向北行進千里,若不能見到人煙之跡,那就改變向東橫向行進千里。若還是不能見到人跡,那就繼續再向北……這樣單線直進,兼顧橫向,總比一味的瞎轉要好。就算遇見不了道門中人,遇見其他修行人的機會也會大大增加。
此念既定,陸正遠望不遠處的山頭忽發奇想,之前自己登山之時以御物之力在抓住每棵樹前行,此時法力如此渾厚,豈不是可以抓住每個山頭前進,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快?就算一時失手,或者借法過度,應該也不至於出什麼大問題。
想象自己在山峰之間蕩身而過,陸正便是一陣激動,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頓悟的緣故,此刻的他比之前更為大膽,想法更多,也更加容易做出一些決定。
正當陸正決定放手一試之時,一陣風從他周身拂過,帶著一種繾綣挽留之意。陸正一呆之下,一陣悉索之聲響起,所立岩石邊的兩根藤蔓悄然爬上了岩石纏上了他的雙腿。陸正吃了一驚,怒氣上湧,正要施法將藤蔓扯斷,突然一個奇異的波動被他的神識捕獲。
這波動十分奇怪,介於有無之間,而且無處不在,從風聲裡面透出,從纏繞他雙腿的藤蔓中透出,從周圍的花草樹木、蟲鳴鳥叫之中透出,甚至從他腳下的岩石之中透出,這所有的波動都傳達出了一個意思,是一種挽留之意。
如果陸正不是擁有剛才定境之中感悟,心念修為上了一個境界,他是無法感受到這種意圖的。到最後他發現,向他發出這種挽留之意的不是風,也不是藤蔓,更不是腳下的岩石,或者說既是風,也是藤蔓,更是腳下的岩石,因為要挽留下他的是他腳下的這座山!
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陸正幾乎嚇了一跳,這座山怎麼會像人一樣挽留他?他毫不猶豫的端坐下來,凝神細感。頓時一股純淨無比的意念傳達到了他的心裡,正是這股意念散發到了風中、岩石之中、花草樹木之中,它們才會透出剛才那種挽留之意。
這股意念十分朦朧,或者是還十分矇昧,就像正在長成的嬰兒,還沒有學會說話,卻已經有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念。這股意念居然隱約有了七情的萌芽,一種也不缺。陸正先是吃了一驚,怎麼連一座山也擁有全部的七情。這與之前自己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