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已經快要落山,四周全然灰撲撲的,馬上就要暗下來。陸正氣得不能出聲。荒未央嘆息兩聲,伸出手指亂撥琴絃一下,然後眼望蒼天,作出慨嘆之狀。
陸正正要開口,荒未央這時候卻道:“哎,陸正,光顧著說話了,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你剛才叫了我兩次,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啊?被我打斷了。可真不好意思。”
陸正一肚子怒火,本來向好好衝他發作一番,被他連續堵回去兩次,到這時終於有空讓他發作。又被荒未央這句話給憋了回去。這一下,他已是什麼也不想說了,當下不去理會荒未央,坐在那裡生著悶氣,泛出白眼斜睨著荒未央。
荒未央一臉怪異道:“咦,你怎麼不說話?不說話也把你的傷口收拾一下嗎?先用你的法力吧傷口的血止住再說啊?是不是這種高深的法術你還不會啊。不要緊不要緊,我來幫你!”
說著跳下牛背,從懷裡掏出一塊布來,撕出一個長條,道:“那種運氣止血的法術太過高明瞭,我怕你一時也學不會,先用這塊布幫你包紮包紮。我可是堂堂的道門未央天,幫你一個天宗的記名弟子包紮,你是不是感到很榮幸啊?哎,不要謝我,也不要覺得我很偉大哦!我這個人呢就是這麼心地善良。哎,老頭子總是對我說,咱們道門中人,講究天道無親,不要對人太好,可是我呢總是也改不了這個缺點啊!”
荒未央一邊囉囉嗦嗦說著,一邊拿起陸正的手來,就要把布條纏上去,好像一點兒也沒看陸正的白眼似的。
陸正一下掙脫他的手,搶過布條摔在一邊,自己運轉法力止住了鮮血,罵道:“你這個無恥的傢伙!”
這一句罵出,顯然陸正氣已經消了大半,荒未央故作驚奇的看著陸正的手道:“哎呀,血止住了,你竟然會會運轉法力止血這種高深法術啊,原來一直都是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
陸正見他一副活寶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行了行了,比起你的厚臉皮神通,我差得遠了。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找到我的?”
荒未央這才嘿嘿一笑,看了看四周道:“天都黑了,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來,上我的牛背,哎,可憐我這隻供本人與美人獨乘的牛背,已經被你坐了好幾次了!”
陸正糾正道:“之前只有一次,這才是第二次,好不好?再說了,誰稀罕坐你的牛背。”
兩人一路吵嘴,陸正上了荒未央的牛背,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迴天宗嗎?”
荒未央道:“迴天宗?不不不,這事不急,反正你也出走天宗一年多啦,回不回去不急在這一會兒。再說了,上次山鬼大鬧四相境時,我去了玄闕峰,錯過了一場好戲。等我回去一看,好傢伙,這山鬼真是了得,四相境裡面柱峰摧折,地靈之氣紊亂不堪,四時之氣盡廢,幾乎將四相境給毀了。
我去的時候,正碰見淵師兄請來地宗長老任道直前輩用地宗神器地衡梳理地氣,移轉地脈,恢復地靈之氣;又讓山宗宗主君行庭以趕山鞭重聚山氣,接續柱峰。估計,這會兒還沒完全修復呢,也沒啥好去的,這把琴是我從廢墟里撿回來的,嘻嘻,真是靈物啊,四相境都毀成這樣了,這琴居然一點兒事都沒有。哦,對了。說起這張琴,你怎麼把我送給你的東西隨便就扔在哪兒了,這是怎麼回事,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陸正一愣。沒好氣道:“我又沒你這麼好的本事,你自己也說了,整個四相境都毀了,他們在那兒用神通鬥法,我是什麼境界。又能怎麼辦,能保住小命算是不錯了!”
荒未央想了想,似乎覺得陸正說的也有道理,當下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也不怪你。現在我把琴交給你,你自己可得好好收好,再弄丟了弄壞了,我可幫不了你了!”說著,就把琴遞給了陸正。
陸正又想起一事。道:“對了,那山宗宗主君行庭還搶走了山神的一根古藤,這人十分無恥,怎麼配當一宗之主?”
荒未央道:“他這人的確不怎麼樣,但卻是趕山鞭選中的,當宗主也算是名正言順。你說的這事我知道,那古藤原本是纏在山鬼腰間的,這廝堂堂一宗之主,沒事搶人家褲腰帶,真是也太沒出息了。不過這事不用你我操心。且過了這一陣,自然有人去找他麻煩。”
陸正聽了點點頭,將琴放在腿上抱緊,又問道:“你還沒說呢。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荒未央嘻嘻一笑,一拍牛角,那牛哞地一聲,凌空飛去,風中只聽他的聲音傳來:“青丘山。”
陸正聽得一驚,他自然知道這青丘山乃是九尾狐的絕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