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之深遠。淵無咎發出除妖令,其實一點錯都沒有。他的問題也不在除妖令,而是在他不足以服眾,才會招來如此之多的質疑。雖不得眾人心服,卻依然讓眾人能夠隨自己所願而行,這就是竊時。不是他能成,而是天欲行之!”
白衣人說出這話,赤靈這一下終於完全明白過來,驚呼道:“我知道了,所以其實淵無咎他不讓道門中人去爭奪天意花,其實是想擺脫在天意之外,他是知天巔峰的修為,下一步的求證就是脫天境界!”
白衣人這才嘆息一聲,道:“得之天意,必受天意之束縛,他就是這麼想的。以為不入局中,才能洞察全域性,應機而行。他有這樣的認知,所以才會一直淵默靜處,倒是符合他的名字,在淵無咎。只是現在卻有些不同了,本來他不過是天宗之主,大致只要約束自己就行了,但他如今已是道門忘情天,必須約束整個道門,不然任何一個道門弟子的舉動,都會將他牽扯進去,身為道門第一人,他已經和道門分不開了,勢必動則得咎!”
赤靈一皺眉,道:“前輩,我記得您曾經跟我說過,欲入脫天之境,必先承接天意,所以您才會說淵無咎他的修行是走入了偏差,進入有天而無人之境,是嗎?”
白衣人道:“他人即天意啊,淵無咎之錯,便是以為天意不在眾人之中。其實能看懂他人,才算是真正領悟天地,所謂的知天境,知天地造化,修行人若是行差踏錯,便往往以為造化之力在萬物之中,或者在萬物之起處,或者在萬物之外。不知俯仰天地之間,造化亦在人之中,能夠去了解他人,才能得知天圓滿之境,修行人無論是行走人間,還是收徒傳人,皆是行此功用。
淵無咎早已是知天巔峰,卻遲遲無法突破知天,進入脫天境界,原因正是在此。而以我所見,他一生之敗,只怕也會是在此,有天而無人,他眼中既然無人,他人眼中也必然無他。身居高位,不得其眾,必得敗壞!”
赤靈和白衣人說話的時候,那邊雲臺之上淵無咎和道門眾人也正在討論眼前之局。他們集眾人之力結成雲臺法陣,神念溝通,彼此相聞,他人卻不能知,倒是十分方便。不過雖然如此,淵無咎還是運轉了雲臺之陣的變化,避免神念外洩,要知道現在遠處可是有兩個脫天境界的邪修在場,以他們的修為只怕有什麼異常手段可以竊聞他們所談也說不定。
即從道門修行而言。修行入知天境,身神通便進入了一種玄妙之境,眼神通和耳神通,可稱天眼和天耳。意謂天之所覆,皆能見能聞。只不過同樣是天眼天耳,修持不同,其中玄妙也未必盡同,但是總得來說。天地造化之妙,卻可以盡在天眼所視、天耳所聞之中。知天境已是如此,更遑論脫天境了,在場並無脫天修為的修士,所以不知這一層境界之上的奧妙,所以淵無咎更需小心謹慎。
道門眾人之中,是淵無咎先說了一句話,這才開始討論的。眼見日薄西山,夜色將臨,天意花降世之期只剩下一夜。道門各位宗主以及身後的弟子們都不免緊張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神念之中忽然響起淵無咎的聲音:“明朝日出之時,將有七朵天欲花同時現世,眾人可不必理會!”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所驚者,不僅是淵無咎竟然如此肯定知道降世的是天欲花,而且還清晰到知道降世的是七朵,更在於淵無咎竟然讓眾人不必理會。這是什麼意思。道門不動,難道眼睜睜讓那些邪修妖物將天意花都搶了去嗎?
君行庭第一個不滿,首先開口道:“哼,代輔天召集眾人來此。不是口口聲聲要維護此地秩序嗎?怎麼現在反倒要眾人不加理會了,那大夥還在此做什麼,不如早早散去就是!”
行維心也接著冷哼一聲,道:“七朵天欲花?看來代輔天這是早就已經洞察天機了,卻忍到這個時候才開口。這是不相信行某人,還是不相信在這兒的所有人?”
紫炎散人則道:“兩位師弟且稍安勿躁。代輔天這樣做必定是有他的用意所在。還是且聽代輔天把話說完吧!”
“紫炎師兄說對啊!”行維心便對淵無咎不陰不陽地道:“代輔天,您有什麼訓令,倒是趕緊說啊!”
…
岸無涯不滿行維心的態度,當即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行師弟,代輔天在上,你膽敢如此不敬,是什麼道理!”
行維心毫不示弱地白了岸無涯一眼,冷冷道:“岸師兄這話從何而來,我對代輔天哪裡不敬了,代輔天怎麼沒有說,反倒是你在一邊著急了。就算是真有,也該代輔天來教訓我,何須你來多管閒事?你可是天宗之主,就算是下一代的忘情天,那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