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跑吧。”徐四九怯生生地說“我聽著,就一個腳步聲,我們要是分開來跑,說不定還有活跑呢。”
“大師兄不讓我們下去,就不許下去。”劉小花厲聲道“你們瘋了嗎?竟然敢違抗尊上之令。這可是叛出師門的大罪。”
周青沉聲說:“你跟我們一樣,什麼都不懂,你說的話我們不能相信!你叫我們不要下去,我們就不要下去?死了怎麼辦?!我們並不是要叛出師門,只是想求生。”說著,就住車門擠過去。
程正治笑嘻嘻地伸出去攔周青,正要勸說,被他一把推得擠在了車壁上。
程正治半天站不起來,捂著胸口,垂頭坐在車角,不知道怎麼樣了。
“小師叔祖,你明明什麼也不懂,就不要剛愎自用。別為了豎立自已的威信,害死了我們才好!”周青對其它人說:“你們走不走隨便你們。眼看那個東西就來了。我是不會在這裡等死的。”
徐四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可遲疑了一下,還是跟在了周青身後。
玲瓏跑到程正治身邊,大聲叫“七皇子?七皇子,你有沒有事,你醒醒啊!”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猶豫了一下,便把七皇子住自已背上拖,看樣子,是想把他背起來一起走。可憐她一個小姑娘,勉強背得起一個男人,可是必定是跑不快的。可她還在把七皇子住身上搬。
劉小花沉聲道:“南沼有異獸,稱為時霾,幼時群居,以聲音為食。遠看似霧氣。若有旅人誤入,便呼救不能,永世迷失其中。我們現在,正是在時霾之中,如果下車,一定會被它們所困,再淪為成年時霾的食物。師兄如果真想讓我們跑,就算聲音會被吃掉,也會有千百種辦法,通知我們。他沒讓我們下車,便是不許我們下車。你們若真是急趕著送死,冥頑不靈,那就儘管去吧。反正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就算只有我一個能跟大師伯回山,師父也不會追究我的不是了。”
說著跑過去一把推開玲瓏,將程正治從她背上拉下來“害自已的性命不要緊,別害了別人。七皇子是不會跟你走的。”
一直坐在原處的少年,抬頭看了緊緊摟住程正治的劉小花一眼,又看看被她攙扶的程正治。半張臉隱在黑暗之中,神色不明。只是輕不可聞的哼了一聲。
徐四九一聽劉小花這說,略為遲疑。
周青一時也拿不準了。道:“這些話誰知道是不是你亂編的!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剛才拿不準。等弄清楚了,便覺得,現在大師兄必然在與它糾鬥,它是後來才開始亂跑還發出聲音的,說明不敵。我想讓你們拿出法器來,是為了防備成年時霾被大師兄趕過來。”
“誰叫你不解釋清楚!”玲瓏怨道。
“你們給時間讓我解釋了嗎?”劉小花也是有脾氣的。她心裡的惱怒一波一波的。覺得這些很煩。雖然‘黑皮’沒有出來,她的情緒卻起伏得非常厲害。充滿著戾氣。那一張原本稚氣的臉,此時滿是兇狠的殺氣,可她的聲音卻非常緩慢,臉上竟然還浮現出點笑意來。
這點笑意,叫人看著,便覺得冷入骨髓:“我雖然本事不比你們高,可誰叫我輩份高呢?要訓一訓你們,你們也只有聽著的份。現在我有話要說,你們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
徐四九此時有心討好,連忙道:“小師叔祖這是說的什麼話。小師叔祖的吩咐,我們是一定聽的。”
劉小花看也不看她:“大師兄既然是有心要試我們,我們就自當持重,遇事鎮定自若,不叫他小看。你們就算是再害怕,也得忍著。裝也裝出無所畏懼的樣子來。誰要是再有事沒事,一驚一乍,嚇著自已也嚇著別人,還惹我討厭,到時候大師叔責罰起來,別怪我在一邊火上澆油小事化大。”
玲瓏氣道:“你就會狗仗人勢。”
“對呀。可那又怎麼樣?有用就行了。”劉小花冷冷地“我沒功夫想別的法子收伏你們。也不樂意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車外的震動那麼近,好像隨時都會衝過來一樣。可是她卻還面對著一群完全不聽人話的。她的心,又急又躁。可她死死壓著這種惱火。強令自已不要意氣用事。越是著急的時候,越要一步步來。
看著玲瓏臉都氣紫了,劉小花乜著她問:“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玲瓏怒道:“你以為這裡誰喜歡你呀。哼,我昨天晚上到了小蓬萊,在新雲峰也只呆了一會兒而已,你知道有多少人討厭你嗎?!”
她這麼說,徐四九十分不自在。默默呆在一邊,假裝自已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