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給做媒哪裡還有不肯的,那可是他家的福氣。”沈七嘴上這樣說,但還是起身出去找人。
子鳶慘白著有癱在地上不出聲,子薇卻是在心裡暗暗慶幸,好在自己看清的早,如今每日好吃好穿,不過做些個針線,比以往的日子不知好上多少倍,何苦非要去攀那夠不著的高枝兒。
芷蓮這會兒才剛消化完蘇禮剛才的話,還猶自不敢置信,怕不過是蘇禮為了堵住人嘴隨口編的瞎話,悄悄問了半夏知道無誤,這才紅著眼圈到她面前跪下就磕頭道:“奶奶大恩大德,奴婢這輩子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起來罷,當初你姐的事兒,我也是在一旁見著的,可惜她犯得是大錯,任誰也是保不下來的。但她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保護你和你弟弟,也讓我覺得很是敬佩,所以當初便討了你們過來,但是如今的機緣,卻也是你們自己爭氣掙得的,若你們都有個扶不起來的,我便是想給你們謀劃都謀劃不來。”
芷蓮滿心的歡喜,卻又忍不住地掉淚:“雖說姐姐是為了我和弟弟才做了錯事,可終究是闖了大禍的,奴婢從未怨過奶奶,這回更是得了奶奶的天大恩惠,奴婢今後日日吃齋唸佛,求保奶奶平安富貴一生一世。”
“哪裡還用得著日日吃齋,你有這份心便好了。”蘇禮讓半夏扶她起來道,“好端端哭得眼睛都紅了,你且回後邊兒去吧。”
芷蓮剛走,鄭東一家三口便過來磕頭:“給奶奶請安。”
蘇禮隔著紗帳瞧,見那鄭東果然是個魁梧的,但模樣倒也周正,鄭東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模樣,心裡便有些擔心,也不知他們能不能管住子鳶,不過既然話已經說了,以後便叫沈七多看顧些便也是了,左右住外宅,也到不了裡頭來。
“聽管家說鄭東今年都十九了還沒娶親,剛好我院裡有個丫頭要許人家,便叫你們來看看可願意。”
那鄭東的父母聽說是給兒子說媳婦,哪裡有不願意的,再看那子鳶,在他們眼裡就是頂不錯的模樣,千恩萬謝地應了。
蘇禮覺得自己似乎在包辦婚姻,不過這會兒都是這樣,也沒別的辦法,不過還是問了那鄭東一句:“且不管你爹孃說什麼,你自己瞧著可中意?”
鄭東倒是個挺規矩的,先前一直低頭跪著,這會兒聽蘇禮問他,才抬頭去看子鳶,見面板有些微黑,但無論眉目還是身段,都比外宅的粗使丫頭好多了,當即便砰砰給蘇禮磕了三個響頭道:“回奶奶的話,小的願意。”
子鳶這才回過神來,合身撲到蘇禮腳下剛要叫不願意,卻被半夏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笑道:“知道你想謝咱家奶奶可也用不著這樣的大禮。”
半夏揹著身子對著外邊兒,正好擋住了別人的眼光,便跟錦之半拉半拖地將子鳶扯了開去。
待鄭東全家離開,蘇禮才沉下臉來對子鳶道:“剛才那鄭東你也見了,他爹是個管事的,你嫁過去也不用做活,你若是就應了,那前面的就都揭過不提,我就同嫁自己丫頭一般給你體面,以後過去好生過日子也能安穩一世。你若是不應,那我也就只能叫人伢子來領了出去,你這樣的我是不敢再留了。”
聽說要叫人伢子領去,子鳶這才是真的怕了,若是給賣到青樓楚館,那可就真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想到剛才看到那男子,雖說跟沈青昊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但好歹年輕也看的過眼,便只得委委屈屈地應了。
“既然應了那就也別這副哭喪臉的模樣,讓公婆看了觸黴頭,吃虧的也還是你,高高興興地過去,都當你是我院裡的丫頭,誰也不能輕賤了你去。”蘇禮說什麼人伢子的話都不過是嚇唬她的,鄭大人送來的她若是轉手就給賣了,難保他不給沈青昊穿小鞋,如今見子鳶也願意嫁了,便也放下一樁心事,“你且回去收拾東西吧!子薇去幫她收拾,半夏出去跟管家說聲,問問那鄭東家裡擺酒要擺幾桌,找他支領銀子,就算是爺賞他家的,今晚便把事兒辦了,把人領過去。”
外頭聽說是今晚就要擺酒,登時就忙碌起來,素日跟鄭家關係好的都去幫著佈置了屋子,蘇禮又打發人來送了簇新的被褥和喜帳,鄭東娘悄悄跟當家的嘀咕:“你說這奶奶嫁丫頭,怎麼竟是嫁得這樣急,別是有什麼問題吧?”
鄭東爹忙一把捂住自家婆子的嘴,見左右無人才罵道:“你個沒腦子的,這是主子給的恩賜,最多不過是個被爺開過臉又不喜歡了的,你兒子那鬼脾氣,快二十了還尋不到個像樣的媳婦,如今奶奶賞了來,人瞧著不錯還有嫁妝,你還有個什麼可挑剔的,難道還真去買個女人回來不成,你豁得出去臉我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