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禮也收起眼淚,拿了圍裙系在胸前,用銀攀勾掛住衣袖,將案板上被沈青昊蹂躪得不成樣子的菜掃到一旁,另撿了棵白菜細細地切絲。
沈青昊蹲在她身旁,將爐火生得通紅,映著他白皙略有些消瘦的面龐,一閃一閃地讓人移不開眼睛。
晚上在什麼處用過晚飯,又陪著沈母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等她睡下,沈青昊和蘇禮才起起身離開,走在月光下的花園裡,蘇禮忍不住問道:“我一直想知道,當初公爹和衛柏父親的那個案子,最後是如何了?”
“在突然想起問這件事?”沈青昊沒有顯出什麼警惕或是驚覺,似乎蘇禮只是問他今天天氣如何一類的話題,“畢竟被懷疑的是我爹,你也知道,那個案子我一直都沒有插手,在家待了那許多天,事後只說是查清楚了,與我爹無關,所以我就進了兵部做事,其他的細節我也根本都不知道。”
“其實很多事情,問問老太爺,不就什麼都清楚了?”蘇禮問。
“祖父一直不願意提起爹爹的事情,我記得我小時候也問,但每次都被敷衍過去,若是遇到祖父心情不好,可能還要被打罵一頓,所以我從小就知道,不能問起爹的事兒。現在想來,也許是長子的死,對祖父的打擊太大了吧!”
“嗯,中年喪子,任是誰也是難免要受打擊的。”蘇禮嘴上雖然這麼應和,但是心裡卻並不這樣想,她總覺得一定是當年有什麼連沈青昊都不知道的秘密,而老太爺也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但是宮裡也不是沒人察覺的,甚至還安插了奸細進來蒐集情報。上次沈父的事情被翻出來重審,一定是讓宮裡又發現了什麼以前沒有發現的新情況,所以平萱才說,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但這究竟會是什麼事情,是什麼時刻呢?
“禮兒,禮兒?”沈青昊喚道,“你是不是累了?咱們傳了轎子回去吧?”
“哦,沒事,我只是一時走神了,我想等你走了以後搬到京郊的莊子去住些日子,那邊比較涼快,而且也比較清靜,但是一想到婆母如今身子不好,我離開的話似乎……”蘇禮輕輕地嘆了口氣,“要不,我把婆母也接到莊子上去休養身子?”
“那也是好的,到時候你跟娘商量看看。”沈青昊頓了一下又說,“若是娘不想去,你就自己去吧!你的身子要緊,別委屈地留在府裡,他們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費心吧,上面還有姨奶奶壓著,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
“嗯,到時候再說。”蘇禮本就是隨便找的藉口,也就隨口應諾著,“家裡你可還有什麼不放心,有什麼要交代的事情?”
“別的沒什麼,就是兵刃鋪子那邊,我雖然交待了掌櫃和沈七,不過你還是偶爾看顧一二,別的就沒什麼了。”沈青昊揉揉蘇禮的頭頂,“最不放心的就只有你,你好生照顧自己。”
“放心吧,你老婆從來都不是虧待自己的人。”蘇禮挑眉笑道。
晚上兩個人沐浴之後躺在涼榻上,沈青昊拿著毛巾幫蘇禮擦拭著長髮,有些傷感地說:“若是我來不及回來看著孩兒出世,那可真是一輩子的遺憾。”
蘇禮翻身半坐起來,拉過沈青昊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道:“錯過這次還有別的孩子,我們以後會有很多聰明活潑的孩子。所以我要你當著我和孩子的面發誓,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一定要把保住性命作為首選,只要能活著,就一切還都有希望,你如果敢隨意涉險,我和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你放心,我一定活蹦亂跳地回來。”沈青昊將蘇禮攬進懷裡,“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夜裡二人似乎都不覺得熱,摟在一處說了許多嘮嘮叨叨的囑咐,各種的不放心,各種的惦念,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也還是說不厭,說不夠,總怕遺漏了什麼。
蘇禮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就那麼偎在沈青昊的懷裡昏沉沉地睡了,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內間的床上,身邊空無一人。
“青昊?青昊?”蘇禮揚聲叫道。
錦之磨磨蹭蹭地被半夏和芷蓮推進屋,離著老遠小心翼翼地說:“奶奶,爺天不亮就走了,走的時候說看奶奶睡得正熟,不讓奴婢們叫醒您。”
“……”蘇禮茫然地看著帳頂,就這麼連道別都沒能說上就走了,許久她才長出一口氣道,“這樣也好,免得我又忍不住要哭,最近總是哭哭啼啼的,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奶奶能這麼想就最好了,爺也是怕自己傷心,怕您傷心,才悄悄地走的。”錦之見狀,這才上前伺候蘇禮起身,“奶奶早晨想用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