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孫元的嘴挺硬的,但架不住其他人慫啊。
一個個在經歷了錦衣衛的酷刑,恨不得把小時候看鄰村寡婦洗澡的事交代出來。
然後聽說檢舉別人可以立功,一個個又開始了瘋狂撕咬。
有人說張三偷了一袋子生絲拿出去賣錢,有人說李四盜用庫房的木料蓋房,還有說王五克扣騾馬的豆渣,拿回去餵豬了。
不過,被說的最多的就是庫大使孫元。
他這些年的手腳非常不乾淨,只是從來不吃獨食,這才讓他一直逍遙了這麼多年。
再加上他將蘇州官場打點到位了,一般來說沒人會找他的麻煩。
然而,這次是皇太孫親自督辦的桉子,又有錦衣衛強力干預,眾人為了立功脫罪,只好將他給供出來了。
倉庫這邊的普通兵丁,只知道庫大使有錢,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
有說幾萬兩的,有說幾千兩的,還有獅子大開口,直接就報百萬兩的。
雖說錦衣衛是分開審桉,但那時防止犯人串供,他們錦衣衛可是彼此通氣的。
因此,在其他錦衣衛拿到這個口供後,紛紛來找徐六子求證。
徐六子見一個庫大使竟然貪了這麼多,當即使出看家本領,將孫元給收拾的生不如死。
孫元扛不住酷刑,只能老老實實交代了有人買通他,讓他破壞倉庫的事實。
他想透過出賣張天佑脫罪,從而進一步掩蓋自己貪汙犯罪的事實。
然而,錦衣衛這麼多年竟反貪了,對貪汙犯有著與生俱來的尊敬。
在得知他貪了不少錢後,多少人紅著眼睛等抄家呢,豈能讓他如此輕易的矇混過關?
於是乎,在徐六子再接再厲的折磨中,孫元終於放棄了抵抗,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這些年的犯罪事實。
徐六子在拿到全部口供後,就滿臉期待的來找皇太孫邀功。
“殿下,這就是孫元的全部口供。”
“據他供述,他這些年總共貪汙了六十多萬兩,但大部分都用來買房子買地了,手裡的存銀只有十幾萬兩,還有五萬兩在張天佑手裡,說倉庫失火後再給他五萬……”
“張天佑?”
朱允熥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的眉頭緊皺。
如果不是為了給大明營造一個良好的經商環境,以及徹底扭轉皇爺爺造成的不良影響,他早就使用權力機關,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了。
即使如此,他依然往江南九大海商那邊派出錦衣衛,用以打探他們那邊的訊息。
“咱們埋伏在張家那邊的人怎麼說?”
張清來見朱允熥跟錦衣衛交談,當即想起身離開,卻被朱允熥給叫住了。
“老張,你也是咱們自己人了,不用這麼緊張!”
張清來一聽這話,心裡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趕忙挨著屁股坐了半邊椅子。
“回殿下,咱們的人插不進去,只能在外圍幹一些打雜的。”
“九大海商的核心層都是以家族、血緣為紐帶,從不接受陌生人。”
“不過,卑職已經買通了他們府裡的丫鬟、奴僕,一旦有訊息,立馬就能傳回來!”
“只是這個張家比較難弄,因為當年攻打蘇州城的關係,張家剩下的人本就不多,現在還東躲西藏,想找他們可費勁了!”
張清來聽到這兒,突然心神一動。
剛剛朱允熥故意不揹著他,這是對他的信任,他得報答皇太孫的這份信任!
“皇太孫,您是想抓張天佑嗎?”
朱允熥想了想道。
“也不是說抓,只是想約出來聊聊。”
“上一輩的恩怨跟孤無關,只要他能配合朝廷,支援市舶司的發展,孤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張清來聽到這話心裡更有底了,當即毛遂自薦道。
“若是這樣,卑職倒是可以試試。”
“你?”
朱允熥詫異的看著張清來,不知道他所說的試試是何意。
張清來尷尬的道。
“請殿下恕罪,剛剛卑職沒說全,卑職還有一部分收入來自於商賈的孝敬。”
“張家就是其中最大的商賈。”
“事實上,張家人經常出入蘇州,官府一直對其不聞不問,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朱允熥聽到這話,眼底上過意思憤怒。
“你這可不是小事了,公然跟皇爺爺的政令作對,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