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海上生意很麻煩,要提前收貨、收儲、轉運等等,每次交易都要耗費幾個月時間。
因此,每年他們都會開幾次會,確定份額,然後確定交易地點,提前將貨物轉運到交易的碼頭之類的。
在陸士原說完這番話後,眾人立馬將皇太孫的事情扔到一邊,開始認真討論起交易的細節。
每年因為有松江知府鄧處善的配合,他們的海上生意做得非常順利。
然而,現在皇太孫派了自己的親信,頂替了鄧處善的職位,他們再在松江府交易就有些危險了。
而且皇太孫手裡還有大明唯一的海軍,一旦封鎖了港口,他們豈不是要血本無歸。
“如果定在臺州的話,那離我那兒太遠了,我轉運貨物都得一個月時間。”
“泉州也不近啊,距離咱們幾家都挺遠,而且那邊是福建幫的地頭,得平白被他們分一杯羹!”
“要是朝廷能定下稅率,只是收固定的一點稅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個時候他們突然想起洗白上岸的好處來了,如果給朝廷交點稅,就能自由地跟海外番商貿易,他們還研究個屁,直接哪兒方便在哪兒交易就完事了!
一時間,酒樓內再一次陷入沉默。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愁和無奈,最後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
三日後的複試如期而至,考場內外的人都很少。
在將近三百名考生被放進去後,市舶司門前的廣場上剩下的人就更少了。
朱允熥早就秘密命人盯著叫“陸士原”的人,還叮囑了守衛不要搜查考生的身體,打算給“女駙馬”一個便宜。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在考場內巡視了一圈,都沒發現上次見到的大白鵝,更沒發現他欽點了第一的陸士原。
這讓朱允熥非常失望,感覺自己一番佈置都付諸東流水。
既然沒看到自己想看的人,那朱允熥也就對在場的考生不報多大期望了。
隨便他們自由發揮吧,反正市舶司只要建立,總是要用人的。
有這些能識文斷字的人幹活總是好事。
二虎看出朱允熥的鬱悶,悄悄地湊到朱允熥面前道。
“殿下,您想要找的人就在市舶司大門之外,他今天其實也來了,只是不知出於什麼緣故,並未進入考場考試!”
“還有他身邊那個小娘子也在……”
“要不要卑職將他們抓進來?”
朱允熥聽到這話精神當即一震。
“他們來了?”
“虎叔,麻煩你給我安排個偶遇!”
“偶遇嗎?”
二虎聞言眉頭不禁皺起,他最討厭安排這種戲碼了。
因為這意味著既不能暴露皇太孫的身份,又要保證皇太孫的安全。
這樣會給他們錦衣衛的安保帶來極大的壓力!
二虎猶豫再三,看到皇太孫滿臉的期待之色,只能咬了咬牙道。
“卑職領命!”
市舶司大門外,陸士原滿臉悵然地看著市舶司內的高樓,眼神裡充滿了遺憾之色。
“爹爹,您就真的這樣放棄了?”
“不然呢?”
陸士原苦澀一笑道。
“我上次參加就實屬不該,這次再參與就是誠心戲耍皇太孫,辜負皇太孫對我的一片恩情了!”
“因為不管最終成績如何,為父都不可能為朝廷效力,為皇太孫效力!”
雖然陸士原因為身份的原因,不能參加第二次考試。但對於皇太孫點他為第一,他還是非常感激的。
如果放在科舉考試裡,皇太孫都可以當他的座師,他要執弟子禮的。
“既然父親已經決定不再參加,那咱們還來這兒幹嘛?”
“看看……”
陸士原現在的心裡就跟棋友一樣,哪怕明知道自己不能參加考試,也想第一時間知道考題是啥,然後回家自己偷偷做上一篇文章,讓自己好好爽一把。
但這點小心思就沒必要跟女兒說了,免得被女兒嘲笑。
正在陸士原心裡長草,恨不得飛進考場內看一眼考題是啥時,市舶司的考場方向突然走出一個穿著秀才襴衫的俊秀少年。
陸士原見狀趕忙迎了上去,對著小秀才躬身一禮。
因為按照老朱制定的規矩,襴衫乃是秀才的專屬服裝,普通人是不能隨意穿戴的。
陸士原雖然富可敵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