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師太見這人不過四十來歲年紀,但一雙眼睛猶如冷電,精光四射,氣勢懾人,不可小覷。
“你剛才說什麼?放人?”
滅絕師太慢慢走了上來,“就憑你麼?”
六大派中,以少林、武當、峨嵋為尊,少林派不在,武當這一路還未到齊,殷梨亭性子平和,峨嵋掌門自是當仁不讓,挑頭而出。
張超群不住地打量著殷野王,這人便是張無忌的舅舅了,殷素素的大哥,無怪四十多歲還是這般風度翩翩。
殷野王嘿嘿一笑,道:“怎麼?滅絕師太,憑我還不夠麼?那麼……”
說到這裡,忽然飄身而退,穿過人叢,大聲喝道:“現身!”
突然之間,沙中湧出無數人頭,每人身前支著一塊盾牌,各持強弓,一排排的利箭對著眾人。原來天鷹教教眾在沙中挖掘地道,早將各派人眾團團圍住了。
眾人都全神注視場中的張超群,外圍的人也只防備天鷹教教眾突然奔前衝擊,那料得他們乘著沙土鬆軟,竟然挖掘地道,冷不防佔盡了周遭有利的地形。這麼一來,人人臉上變色,眼見利箭上的箭頭在日光下發出暗藍光芒,顯是喂有劇毒。只消殷野王一聲令下,各派除了武功最強的數人之外,其餘的只怕都要性命難保。當地五派之中,論到資望年歲,均以滅絕師太為長,各人一齊望著她,聽她號令。
殷野王在人群之外大聲笑道:“這回,在下還夠不夠資格?滅絕師太,放了他們,我便作罷。不然,嘿嘿……”
滅絕師太臉上陰晴不定,要她向這些魔教屈服,實是心有不甘,但五大派數百人的性命,卻又不可不慮,正躊躇著,張超群移步近前,在滅絕師太身旁低聲說道:“師太,明教銳金旗只剩下五十多個人,其中大半都傷了,殷野王如此有利形勢,只須號令一下,我們這些人可就大半性命不保了。”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小聲道:“這還用你說?”
張超群輕輕搖頭,道:“五十多人的性命換這裡幾百人,而且一戰而定,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一役,就此無功而返,殷野王不會算麼?”
滅絕師太心中一動,道:“那他為何……”
遠處殷野王見滅絕師太和一個白衣少年嘀嘀咕咕,喝道:“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怎麼婆婆媽媽的!”
張超群走前一步,在滅絕師太身旁站定,忽聞她身上一股濃郁的體香,幽幽沁人,不由一怔,道:“那是要拉攏人心,天鷹教早不來晚不來,等銳金旗任人宰割的情形下才來救援,這不是拉攏人心是什麼?更何況,殷天正一心想當明教教主,若收服了五行旗,基本上大事已定,而明教其他力量,正好借刀殺人,借我們的手鏟除異己……”
滅絕師太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忽然想起剛才他死命都要保住那些魔教,佩服他心思慎密之餘,又不免有些惱怒,這少年聰明伶俐,武功又高,倘若能接自己衣缽,不用幾年,峨嵋派便能凌駕於武當之上了!滅絕師太對他是又愛又恨,他什麼都好,就是太過仁慈了。
滅絕師太道:“依照你說,我們該如何?”
張超群向她點了點頭,聲音愈發壓得低了,道:“這種嚮明教低頭的事,師太是不願做的了,我來吧!”
踏出兩步,大聲道:“殷野王,你們先退開,我們放人!”
殷野王皺眉喝道:“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說話?”
張超群運起真氣,朗聲道:“我是武當派門下弟子,有沒有資格說話,你不妨問一問我六師兄和滅絕師太!”
他聲若洪鐘,震得近處之人耳膜發麻,內力修為稍淺者,竟需要運功相抗。他露了這手,五大派中,人人變色,那丁不破更是嘆道:“這位武當少俠內力修為竟是精深至此!原來先前是讓著我了,敗在他手下,原也不枉。”
殷野王也是微微變色,這等渾厚內力,便是自己也及不上,他不知武當派何時多了這麼個少年高手,震驚不已,轉頭瞧了瞧殷梨亭和滅絕師太,見他們都沒開口反對,更是訝異,這少年稱呼殷梨亭為六師兄,但又不是武當七俠中的莫聲谷,武當派竟又多出一個高手來!
“好!我相信殷六俠和滅絕師太是一言九鼎之人!”
殷野王大喝一聲:“撤去弓箭!”
眾教徒陡然間翻翻滾滾的退了開去,一排盾牌,一排弓箭,排列得極是整齊,看來這殷野王以兵法部勒教眾,進退攻拒之際,頗具陣法。
群豪瞧得心頭亂跳,又驚又佩,他們單打獨鬥或許不錯,但若論兵法,卻是完全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