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在這荒山野嶺裡露宿野營實在有點委屈她。現在才剛剛入夜,四周便籠罩著濃稠的墨色,加上山間一片寂靜,的確很有點糝人的感覺。
“夜琅哥哥,我又不是一個人,有什麼好怕的?”賽菲爾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答道,“我的身邊有你,有旭天老師,有永恆閣下,還有蘇迪大哥哥……我才不會怕什麼呢!”
這樣的回答很討狼人的好,讓他咧嘴笑了起來。一邊的蘇迪卻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心說要糟。果然,精靈冰冷的目光很快就投射過來,凝聚在他的身上,久久不去。蘇迪是知道的,精靈一直記恨自己那位享盡齊人之福的老爹,連帶著對自己也很不喜歡。這會兒賽菲爾只用了“大哥哥”三個字,便讓精靈新仇舊恨一起惦記上了。
又一次成功禍害了蘇迪!賽菲爾低下頭,悄悄藏起溢到唇邊的笑意。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就很喜歡對蘇迪使用這種惡作劇。或許在她心中已經形成了這樣的認知蘇迪,是值得信賴的朋友;叉子,是可親可靠的夥伴;而精靈……賽菲爾眉頭微蹙,是一個讓她頭痛的麻煩?
她曾經討厭過高高在上到不可一世的自大精靈,連示愛表白都那麼傲慢清高,對待比凌更是盛氣凌人,面目可憎。但數月的共同生活又讓她明白,精靈雖然表現得高傲冷漠,讓一般人難以親近。本質卻極為純潔,而且素有原則。
這樣的角色本該是賽菲爾拉攏討好的物件,尤其精靈身後的勢力會對她地復仇大計很有幫助。但在賽菲爾知道精靈對她的愛意後,經過內心的掙扎,她終於放棄了那些不怎麼光彩的打算。但接下來的難題是,她該怎麼同精靈相處呢?既不能接近,又無法疏遠,避不開對方。又不能徹底得罪精靈……
目光悄悄停留在精靈半張俊美的臉上。這任性的傢伙,終於開始治療臉部的傷痕。但時日太短,效果還未顯現,他還是帶著那道醜陋地傷疤。精靈總是這樣的孩子氣!真是幼稚!轉念,賽菲爾想起自己也曾孩子氣地朝精靈發脾氣,臉上不禁微微一紅。自從成為亞姆小姐以來,她一直壓抑著真實的自我,從未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除了刻意教訓某些人以外。但在精靈面前,她卻失態了!
是因為知曉對方的心意,所以她才敢放肆嗎?是因為寂寞孤苦太久,所以終於忍不住爆發嗎?只是一次小小的情緒失控。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但又似乎說明了點什麼。賽菲爾苦惱的撐著臉,歪著頭,凝視著精靈在火光跳躍下顯得璀璨的墨色雙眸驕傲的精靈,我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你?
彷彿感受到她的注視,精靈慢慢轉過頭來,和她的目光正正對上。賽菲爾微吃一驚,趕緊低下頭。很明顯觸控到自己略帶慌張地心情。此刻說不清對他有什麼感覺,但賽菲爾不能否認,精靈的真摯與熱情,的確溫暖了她那顆冰冷已久的心作為賽菲爾時無法渲洩的悽苦和悲哀,無人傾訴無人理解的痛苦,似乎在精靈的專注眼神下得以緩解。
可正因如此,她才更想要將對方推開。一個對自己飽含愛意的人,她怎麼可以讓他持續這份註定沒有回報地付出?她有底線,那就是儘量不要利用那些真心待她的人,雖然她應該……會辜負許多人吧!現在不管以後可能會變得更無法收拾。是的。不能放任自己,不能沉緬溫情……她在心中默唸著,回給精靈一個淡然的眼神早點認清現實吧,永恆閣下!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交織的目光和複雜的暗湧被旭天淡淡一句話打破。場間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眾人把注意力投向無盡的黑暗。靜靜等待客人們的光臨。一陣“嘶嘶”聲在死寂般的黑夜中輕輕響起,還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沙沙摩擦聲。聽到幾人耳裡。就像成千上萬地毒蛇在地上游走,讓人感覺說不出的難受。賽菲爾目光一閃,手邊多了支燃著火光的粗木,整個人則是縮到旭天身後這種時候當然要尋個厚實點的肉盾!
“咦?這是?”夜琅向著遠處地黑暗,面露錯愕之色。皺皺眉,他突然大聲喊起話來:“是哪個部落在這裡放養獵物?我是先知大人屬下,狼人部落地夜琅……對面可是蛇人部落的牧民?”
“嘶嘶”聲停止了。夜琅舒了口氣,扭頭解釋道:“這裡已經接近山谷出口,毒瘴之氣幾乎消失,對獸人來說是比較安全地區域。有些部落就生活在山外,有時候他們會在這裡放牧……”
“小心!”一聲厲喝,金光乍亮,漆黑的夜空突然被成百上千條遊曳金龍籠罩,密密麻麻如金色絲網,快速而優雅的將破空而來的數百灰點打落蒼穹。細看之下,那些四處騰飛的金龍卻只是一條金鞭舞動留下的無數條光痕,在夜空顯得格外璀璨亮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