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一大幫年輕士子忽然出現在了太學門口,太學乃是大宋朝最高學府,其重要性不需多言,特別是蔡京改革三元法之後,凡是考進士計程車子都要在太學掛名,太學便也越發重要起來。甚至太學畢業之後,便有資格直接做官,都不需要考中進士,這種安排,便也是為了那些高門大族子弟們謀的一條捷徑後路。
士子風流,一個個羽扇綸巾,長衫筆直,昂首闊步,說不盡的風雅瀟灑。
卻是這些士子又一個個皺著眉頭,面色激憤。
士子們越聚越多,各處議論紛紛,天氣慢慢炎熱起來,到處都是紙扇嘩嘩作響。
再過得小半個時辰,太學門外已然堵得水洩不通,到場計程車子,只有一千多人。
只見一個士子從太學之內走了出來,霎時間人聲鼎沸,眾人全部往那走出來計程車子看去。
那士子出來之後,手臂一舉,慢慢壓了幾下,場面慢慢平息下來,便聽他開口說道:“國賊當朝,社稷危難,我輩士子當與社稷共存亡!”
東京城內,這位士子大概是第一個公開說出國賊二字之人。
便是此語一處,群情激奮,呼喊不止。
“與社稷共存亡!”
“皇權旁落,為民請命!”
“陳兄所言極是!”
這一場聚會,顯然不是陡然而起,已然醞釀了許久,在那些文人士子雅地,在那絲竹樂音之地,才有今日大早這般的聲勢。
東京四處還有年輕士子源源不斷趕來。
“國賊鄭智,倒行逆施,擅殺官員,挾持聖上,今日我輩士子當挺身而出,誅殺國賊,還我大宋朗朗乾坤,我陳東今日有心赴死一搏,諸位皆是江山社稷棟樑之才,便隨我一道與那國賊拼了!”原來這領頭之人名叫陳東,也是歷史留名的人物。歷史上“誅六賊”之事,便也與他帶領太學生請命有一點關係。
歷史之中,陳東顯然留的是一個比較好名聲。這種激進的年輕人,風雲際會之下,單憑一腔熱血,總是能搏一個青史留名,便也是起到了一點意義的。
卻是今日誅六賊,變成了誅殺國賊鄭智。一腔熱血依舊。
這便是這東京城裡的驚雷。
隨著這一聲驚雷,一千多號士子走入正街,振臂高呼,便往皇城而去。
人數越走越多,四面八方趕來計程車子越聚越多,不得多久,人數就超過了兩千。各處高門大宅之中,那些遠些還有些畏畏縮縮的年輕士子,此時也出門來聚。
如此大的聲勢,便是所有人心中的保護傘,這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大宋朝,便看有何人敢輕視這些未來國家棟梁的聲音。
誅殺國賊也許不成,但是把那國賊趕出東京城,還政於皇帝陛下,這些人心中信心百倍,便是要把這件事情一蹴而就,還這大宋朝朗朗乾坤。
此時太學之中走出鬚髮半白的老文人,轉頭望著街巷轉角之處,看著還在不斷往人潮追去的那些士子,點了點頭,又皺了皺眉。
從另外一邊街巷裡走出一人,走到這老文人身邊,拱了拱手笑道:“白學士,有勞了。”
這老文人點了點頭,回禮說道:“朱侍郎,能為陛下做一點事情,也是在下的榮幸,此事若是成了,還望朱侍郎能在陛下面前抬舉幾番。”
這朱侍郎,顯然就是朱勔。那被稱之為白學士之人,名叫白時中,曾經是蔡京一黨的中堅人物,也因為蔡京幫襯抬舉,任過相位,這門下侍郎也曾經是白時中的官職。奈何趙桓上位,白時中被貶為觀文殿學士。朝堂與之遠了,這太學倒是經常能看到他來上課。
至於白時中其人,便也是一個投降逃跑的路數,歷史上女真圍城,白時中就是站在主戰派李綱對立面的人。
“白學士放心,只要此事能成,能把那國賊鄭智趕出東京,陛下必然要抬舉學士的,將來拜個相位,便也是不在話下。”朱勔開口笑道。
兩人又互相奉承幾句。皇城門口,大慶門之下,已然聚集了三四千號士子。振臂高呼,要見皇帝,要誅殺國賊,要還政於朝。
鄭智就在周府之內,離那皇城正門不遠。
燕青飛速走進後院,開口稟道:“殿下,東京數千士子於皇城大門外請命,不知該如何處置?”
燕青如今負責情報工作,事情也是剛剛知曉,卻是鄭智聞言並不驚訝,只是點了點頭道:“先等著,把皇城之門都關閉好,先讓他們鬧騰著。”
燕青聞言又問:“殿下,要不要多備兵將,稍後若是事態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