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對峙,對於戰爭而言,也是常態。戰爭之法,要麼進攻,要麼防守,要麼對峙。雙方勢均力敵之下,輕易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便唯有對峙,絞盡腦汁想破局之策。
秦家折家,都非普通人家。都在這西北根深蒂固,背後都有堅定的支持者。折可求與劉正彥兩個人,也都對戰爭駕輕就熟。雙方都知道對方不會輕易犯戰略與戰術的錯誤。
對峙,便成了這場已經打過一場匆促戰役的戰爭之局面。
過得十幾日,鄭智寫給劉正彥的回信還沒有到西北。但是幾個快馬之人已然帶著鄭智已經把女真人趕回叢林邊緣的訊息帶回了秦州,連同而來的還有鄭智已經率軍西來的訊息。
一石激起千層浪,劉正彥不在這浪中,因為劉正彥還沒有收到鄭智的回信,更沒有一直派人盯著燕雲與河北。折可求看著書信,心中已然翻江倒海。
最不願意遇見的事情,折可求終究還是遇上了。鄭智就這麼把女真人趕到了黃龍府,鄭智就這麼快速的帶大軍往西北來了。
這是折可求內心深處最擔心的一種情況。世間往往有一個定理,稱之為墨菲定律。越是擔心害怕的事情,就越會發生。
折可求並非不能深入分析問題,也並非沒有智謀手段。奈何謀事在人,成事終究還是要看天意。
書信在折可求顫抖的手臂之上遞給了孟朗。孟朗更是看得心驚肉跳,鄭智已然率軍往西北來了,這個訊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孟朗抬頭看著面前這位折相公,說不出一句話語。
終究是折可求先開口說話了:“鄭智已然在路上了,想來以他行軍的速度,十日之內必然能趕到秦鳳。此事該從長計議,想一個善後之策。”
折可求估計的顯然不差,打聽訊息的信使,必然是跟鄭智差不多時間出發的,最多提前一兩日,一路日夜兼程趕回來。鄭智帶著大軍最多也就在十天之內就能趕到秦鳳了。
折可求顯然沒有做好與鄭智開戰的準備,頭前甚至也沒有這個想法。折可求所有的謀劃,也只是為了鄭智不敢與自己輕易開戰。如此便看坐看天下風雲變幻,自己在這西北列土一方,能進能退。
這般的算計,隨著這封書信,成了一場空。
孟朗聞言,連忙說道:“相公,事到如今,怕是難以善後了。那鄭智向來是擅殺之輩,殺人成千上萬也不鄒一下眉頭之人。心狠手辣,必然不會輕易放過相公。與其卑躬屈膝受他節制,不如便與他翻了臉面。相公麾下人馬也是不少,這秦州自古也是四戰之地,堡寨城池皆是堅固。便是鄭智來了又如何?我等穩守秦州、鳳翔、京兆一線,他鄭智來了,輕易也攻之不得。與他翻臉,便也能在南方官家那裡得到大義的支援。我等便與那鄭智爭一番高下又如何?”
孟朗比折可求興許少了一些智謀,但是孟朗顯然比折可求豁得出去。
折可求聞言思慮片刻,搖搖頭道:“南方官家的大義,不過只是個名頭,與此事現實局面,並無絲毫裨益。鄭智從東來,大軍無數。戰之,敗多勝少,實為行險之策,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此實在不妥。當還是該想一個善後之法。”
折可求面色為難,心中翻騰不止,便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為何會落到這般被動的局面。
“相公,鄭智必然放不過相公啊。哪裡還有什麼善後之法,善後之法,無外乎相公與鄭智當面,忍辱而已,甚至。。。甚至身死當場。相公三思!”孟朗想得通透,便也是以己度人,孟朗心想,若自己是鄭智,便是如何也放不過折相公。
折可求踱起步子,皺眉苦思。口中問道:“你說鄭智想不想與某開戰呢?”
孟朗聽得此問,不明所以,答道:“不知相公所說何意?”
折可求自問自答道:“想來那鄭智也不想與某開戰,折家在這西北根深蒂固,枝繁葉茂,鄭智必然也知道某回來也有精兵強將。鄭智敵人太多,必然不想自己麾下精銳,在這西北消耗了去。只要鄭智暫時還不想與某開戰,某便還有善後之法,至於往後,便再看這天下風雲。”
折可求終於還是想出了自己滿意的答案。這個答案的基礎,便是鄭智不想與自己開戰。鄭智麾下人馬雖然不少,但是真正能拿來攻城拔寨的精銳,其實也不多,這是折可求篤定的想法,折可求沒有見過鄭智練的兵馬,沒有見過這些兵馬經歷的大戰,不知党項人與達旦人如何給鄭智賣命,想得也是正常。
鄭智要想攻打這秦州與鳳州幾地,必然也是一場苦戰。南北都有敵人的鄭智,必然捨不得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