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飲接近尾聲,鄭智忽然開口道:“趙兄,聽聞趙兄最近往東京多有走動?”
鄭智其實並不知道趙明誠是不是在東京多有走動,但是卻知道趙明誠過得兩年會到萊州任知州,顯然不可能是平空來的。為此事,李清照與趙明誠還兩地分居了許久。
趙明誠聞言忽然尷尬一笑,只道:“有些許走動,蔡京如今失了勢,想來朝中也無人再打壓在下了,也就有了些許心思。”
趙明誠話語倒是直白,卻是這些年隱居生活,離開東京久了,似乎對於朝堂一些事情還真不是很清楚。如今人人都知道鄭智是童貫的人,也多靠蔡京幫忙才得了如今權職,卻是這趙明誠並不知曉此事,若是趙明誠也知道,定然不會在鄭智這個蔡京“黨羽”面前說出這番話語。
卻是趙明誠話語一出,左右許多明白其中事情的人面色立馬一變,更有甚者直接擠眉弄眼去提醒趙明誠。
官場向來如此,如今鄭智身上早已打上了蔡京童貫的印記。
鄭智卻是假裝沒有看見這些,開口笑問:“趙兄,聽聞易安居士乃齊州人士?”
趙明誠看得有人擠眉弄眼,大概也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卻是不知到底錯在了哪裡,答道:“內子正是齊州人士。”
“甚好,如今齊州正在經略府治下,不若趙兄到齊州當個知府如何?以趙兄之才,當個知府綽綽有餘了。”鄭智說道。如今正是加強轄地掌控的時候,此時許趙明誠一個官職,這趙明誠正值人生低谷的時候,必然心懷感激。趙明誠雖然治學有成,終究也逃不脫文人骨子裡的追求。
趙明誠任萊州,淄州之後,靖康大難,趙明誠正在南京奔喪,李清照一人帶著十五車金石藏品歷經千辛萬苦南下,最終這些金石書冊國寶之物還是毀於一旦。趙明誠不久也病死了。
幾年以後,四五十歲的李清照在杭州又嫁給了一個卑鄙之人張汝舟,張汝舟取一個年老色衰的寡婦,就是想要李清照還保有的一些金石與書冊。李清照不給,便是拳打腳踢,最終李清照上告張汝舟貪贓枉法之事,以宋律例,妻告夫也要坐牢兩年,兩人雙雙入獄,分道揚鑣,李家多有官員奔走,李清照坐牢九天出獄,以後鬱鬱而終。便是: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此時的趙李夫婦,也是李清照最是幸福的時候,趙死之時,李清照還活了二十六年。從靖康開始,李清照的後半生全部都在悲苦之中。遇見無數小人,便是租住的房東都做了賊人,把李清照最後一點存下來的金石之物也偷盜殆盡。便是李清照對於亡夫的最後一點念想了,於是懸重賞追回,這房東竟然還拿出一小部分來領賞。
一個年老寡婦,悲憤交加,難以言表。
趙明誠聽得鄭智言語,雙眼一亮,連忙答道:“相公,此事可是當真?”
“自然當真,趙兄多才,任職齊州不在話下,至於升遷調動之事,直有某來操辦,便是問趙兄願不願了。”鄭智答道,趙明誠乃太學出身,也是當過官的,此事鄭智操作起來倒是不難,蔡京“黨羽”這個身份此時自然還是好用的。
便是鄭智話語一出,滿座都是驚訝,閒賦十年之人,不過是到滄州來拜會一個素不相識之人,便得了啟用,還是齊州知府,如此好事,眾人心中只想,為何這麼好的事情為何不落到自己頭上來。
便是李清照也聞言大喜,李清照本就是齊州人士,家族之地也在齊州,能到齊州為官,自然有衣錦還鄉的感覺,連忙回頭去看自己的夫君趙明誠。
趙明誠卻是已經起身大拜道:“多謝相公厚恩,在下無以為報,定當竭盡全力為相公分憂,把齊州治理好。”
“好,趙兄且回青州收拾家當,待得月餘時間,便到齊州赴任。”鄭智笑道。
如此似乎也改變了兩人命運,特別是改變了這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命運。兵禍之事,鄭智最基本的自信便是可保轄地無憂。
東京汴梁城,趙佶從王黼家中而回,思前想後許久,許多事情已然清晰可見,王黼家隔壁住著梁師成,一個當朝權相,一個內侍大太監,兩人毗鄰而居倒是無妨,卻是家宅都相通。
再往深處去想,那梁師成最近為何屢屢攻訐蔡京,為何朝童貫所說之語,第二天王黼就一模一樣又說了一遍。其中事情,已然一目瞭然。
趙佶落座案几之後,竟然自己提筆在錦帛之上寫起了聖旨,以前從來都是趙佶口述即可,聖諭之事皆有門下省官員來操弄。
寫得一半,梁師成興沖沖走了進來,稟道:“陛下,王黼差人送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