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夏便可下渭州、秦州。與其在此徒耗,還不如博上一把。”
嵬名仁明說話的詞句與語氣,顯然也是不太堅定的,帶有一種商量的意味。顯然自信不比從前。
“大帥,此城不破,孤軍深入過於兇險啊,平夏也是堅城,宋人正在四處聚兵,平夏便是聚兵之處,此時深入平夏,若是久攻不破,便是退路也沒有了。劉法若是那時候率軍回援,腹背受敵之困,只怕後果不堪設想。”一員老軍將急忙接話道,便是一聽平夏二字,許多事情已然歷歷在目。
嵬名仁明聽言,開口問道:“難不成平夏城比此城更加難打?宋之悍卒與軍備皆在此處,平夏必然空虛,孤軍深入又何妨。”
“大帥,平夏若是有五千以上的人馬,我等前去,必然陷入苦戰,一個月內不可能破城。此時唯有再攻此城,破了此城,便是有糧有甲有軍械,再攻平夏之時,事半功倍不止。”老將說得信誓旦旦,對於平夏城的認識也是足夠,對於自身的需求也有了解。
遊牧戰法,不依賴後勤,必然就靠以戰養戰,破一個城池,佔一個地方,便能把自身實力加強不少,遊牧若勝,必然是越打越強。
嵬名仁明聽言,看著地圖久久不語。宋之優勢,就在於先進的生產力與足夠的人口。
那老將見得嵬名仁明不言不語,想了片刻開口說道:“大帥,為今之計,唯有一邊圍困,一邊打造些攻城的軍械,弩炮,投石,衝撞車,雲梯車,不論造得如何,多造一些再說。”
嵬名仁明聽言,點點頭吩咐道:“唯有如此,快快去辦,時不我待,軍中只要會些手藝的,皆可不上陣,權利打造軍械。”
嵬名仁明與這老將雖然如此說,卻是在座眾人心中也知曉,大軍之中,又有幾個匠人,絕大多人連尺寸都不認識。
鄭智正在往湟州去的路上,去湟州,必然路過蘭州,一路之上雙馬飛奔,在大宋境內,糧食與清水倒是無憂。每到一處,都不需要鄭智吩咐,當地主官便開始忙碌起糧草之事,連肉食都備上不少。四戰之地,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熙河蘭湟之地,政治體制也不一樣,已然是軍政主導下的先軍政治。
內地州府主官,顯然沒有這個覺悟,便是派人找他要糧,也是推諉拖拉,敷衍了事。
鄭智急趕之下,倒是把楊可世給追上了,頭前隨意說得一句讓楊可世先回湟州準備,此時鄭智趕上了楊可世,自然同路而去。
鄭智身邊倒是多出了許多馬匹,傷兵皆放在沿路州府地方,馬匹多出來上千,楊可世麾下士卒倒是也有了雙馬。
新城還在苦戰,嵬名仁明似乎別無他法,唯有圍困,時不時在半夜強攻襲擾幾次。也在快速趕工製造軍械。西夏本也有些軍械儲備,奈何靈州一破,一切化為烏有。
湟州城又叫邈川城,楊將軍回來了,士卒們也闔家團聚。從聽到党項人再次起兵的訊息開始,楊可世麾下七八百號士卒日夜都在擔憂之中,一路趕回來,見得湟州安好,家人無事,就是最大的安慰。
鄭智下馬步入湟州府衙,徵調了一些糧草與清水,命令麾下士卒休息一日,再出發便又是七八日的馬背賓士。
馬匹也要休息,各種精料都往馬槽上倒去。
湟州真正在大宋治下的時間也還不久,熙河開邊,也不過是趙佶登基第二年的事情,西北軍將世家王厚帶兵攻下湟州,史稱熙河開邊。奈何王厚三年後就去世了。
如今湟州知府姓李,西北姓李者眾多,只因當初大唐中心便在西北。李唐以長安治天下,長安便是京兆府。唐朝對於西北的控制力是足夠的,當時的党項人雖然也曾經發展成了藩鎮的態勢,不過也是李唐腳下驅策之犬馬。之後被欺壓無數,也有反抗,也有遷徙,奈何都是徒勞。
党項皇族的李姓,便是唐末僖宗賜給党項首領拓跋思恭的,從此党項首領皆以李姓,直到李元昊建國西夏,才改了一個嵬名。李元昊的兒子卻是又恢復了李姓,西夏皇族從此便是嵬名與李共存。
“李知府,還有一事請你操勞一下,此番遠擊玉門關外之党項,路途遙遠,還請備一些金瘡藥與羊毛皮。”鄭智從未如此一人雙馬一刻不停的趕路。頭前也有幾次急趕,卻也是要配合馬匹的腳力,多有休息。
這一次完全不同,雙馬換騎,一路狂奔,終於還是出了問題。便是鄭智自己,大腿兩側與屁股,多有破皮之處,實在痛苦。
雖然天寒地凍之時,感染的可能性相對較小,奈何還有原路要趕,必然要做一些處理,還要改善一下士卒騎乘的舒適性。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