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往西北而返,航速明顯不如南下之時,卻是也在第六天靠了滄州碼頭。
上了岸的鄭智直感覺輕鬆了許多,滄州城西的臨時安置營早已人滿為患,西北還在源源不斷往滄州運送著党項人,還有馬匹,便是牛羊也有不少。
這些人畜早已無處安放,便是滄州的碼頭都開始有党項人的安置點,早已焦頭爛額、壓力山大的鄭智此時才覺得了卻了一件大事。
“學究,開始安排党項人上船,全部送往耽羅島,碼頭邊倉庫的糧食也往耽羅島運送,除了必要的糧食,其他東西都不要給,讓党項人上島之後自己生存。”鄭智開始安排,倒也算是人道,這些党項人只要上了島,有保證不被餓死的糧食,自然會生存下來。
至於禦寒的衣物,這些党項人從西夏來,西夏本身就是一個寒冷的地方,党項人身上大多都穿有比較厚實的毛皮。至於生產工具,鄭智也懶得理會,島上也還有幾萬原住民,党項人大概也會自己想辦法。
只要餓不死,其餘事情鄭智也大多不管,待得党項人慢慢安定下來,再往島上送些牛羊家畜,甚至送一些馬匹,讓這些党項人慢慢能養活自己。再從原住民手中爭奪一些生產工具與原料,甚至土地。也是樂見其成。
但是鄭智自己在糧食上的壓力也是成倍數增加,雖然方臘搜刮的糧食正在海上源源不斷而來,已然還是捉襟見肘。
“相公,党項人的口糧只怕是難以負擔啊,要養這些党項人,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支出,只怕至少要養一年左右的時間,百萬党項人,就算給得再少,消耗太過也是巨大。”吳用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雖然給党項人的糧食只會保證不被餓死,但是這個數目也是難以承受的。
鄭智思索了片刻,只道:“此事不在糧食問題,而是要多造船,滄北還有三萬多方臘俘虜,全部加緊時間開工造船,船隻多了,就把島上的党項漢子運到高麗,運到倭國。讓他們上岸劫掠,如此便能解決很大一部分的口糧問題。多餘的財物上繳之後,也能讓經略府能有更多的錢財用來買糧。”
吳用雖然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聽了鄭智這般的安排,卻還是有些驚訝,這種手段,已然不是害一兩個人的性命了,是給兩個國家帶來嚴重的匪患,影響的是成千上萬的百姓,就算是上岸劫掠的党項人,只怕也有許多是凶多吉少。
“相公此計甚好,党項人為了生存,必然是要賣命的。”吳用只答得這麼一句。
鄭智又道:“適當配一些老舊的兵器給党項人,數量暫時控制在一萬以內。”
“相公放心,此時學生自當安排妥當。”吳用答道。
鄭智點頭又道:“高麗與倭國海岸線極長,所以登陸之地一定不能重複,要出其不意,最大限度保證這些党項人的安全。”
鄭智心中還是不願這些党項人去送死的,党項如今總共沒有幾萬青壯年了,這些青壯年以後都要為鄭智上陣,這般消耗了實在不值得。
吳用自然又拿出筆慢慢記錄,對於鄭智的軍事與內政的命令,吳用每一次都用筆記錄得清清楚楚,辦事的態度倒是極好。
大軍下船之後,阮家兄弟顯然還不能閒著,立馬又開始安排党項人上船。
岸上的五千多軍漢稍稍整了一些隊伍,也就要啟程回清池了。
鄭智打馬又在最頭前,不得多久,大道上迎面打馬奔來七八騎,最頭前的又是燕青,燕青這般打馬來找鄭智,也不會有其他原因,必然是有事稟報。
“相公,西北來的密信,火漆上有折相公,小劉相公,還有楊將軍的印鑑,快馬而來,事情必然急切。”燕青下馬就從懷中掏出了密信呈上。
鄭智俯身接過書信,剝落火漆,看得片刻,內容倒是沒有出乎意料,也並不驚訝,就是這個事情有些麻煩,看得鄭智眉頭又皺到了一處。隨即順手把信遞給了吳用。
大軍繼續前進,燕青也上馬跟隨。待得吳用看完密信,思慮片刻開口說道:“相公,此事不好解決,西北養不活這麼多士卒,又怕失了地受官家責備。兩難啊。”
鄭智聽言也不說話,心中反覆思慮。這件事情的兩難已是一目瞭然,事情的解決辦法也只有一個,便是拖,但是拖也不能簡單去拖,否則西北幾人必然要獲罪。
怎麼拖,這就是一個問題了。拖下去,糧草怎麼解決,這也是一個問題。
吳用見得鄭智不言不語,又道:“相公,西北缺糧,又到冬季,糧草之事一直靠相公支援。與其如此,不若就讓西北卸甲,士卒們這幾個月也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