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莊往東一個小山崗之後,擠滿了氈帽勁裝的江湖漢子,粗一看去,直有千餘人。
這些人都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便是這滄州小旋風,江湖小孟嘗,柴進柴大官人。
如此多的江湖人物聚在一起,不免發生許多衝突。何況這些人原本就有許多利益衝突,亦或是大仇小恨。
仇人見面,自然分外眼紅,毆鬥也是避免不了的,好在此時人數眾多,自然也有面子比較大的人出來拉勸,還有一個柴大官人的大義在支撐,形成了一種簡單的平衡,也就避免了真正的流血衝突。
再看柴進,引著晁蓋吳用等人從小道也入了滄州,身後也是千餘精銳漢子,官道自然是不敢走,走小道也浪費了些時間。
要說如今梁山之上,此時嘍囉也有七八千,其中還有老弱婦孺,卻是這能廝殺的精銳滿打滿算也就千餘,今日算是傾巢而出了。
等到柴進引著梁山眾人到了事先約定好的匯合之地,滿場竟是歡呼之聲。
人人都上來與柴進拱手見禮。
此時柴進臉色浮現出許久沒有出現的笑容,這麼多年的經營,柴進要的就是這份尊重,鄭智帶人破了莊子之後,柴進許久沒有體會到這份尊重了,即便是到了梁山,也被吳用算計了一番。
可見柴進此時心中的快意,只見柴進不斷拱手與眾人回禮示意,即便是叫不出名字的,柴進也禮數週全感謝。
晁蓋看得柴進一來就被眾人包圍起來,笑著對身邊吳用道:“吳學究,你看這柴大官人名頭當真是響亮,一呼百應啊,河北山東的好漢著實來得不少。”
吳用捋了一下鬍鬚回道:“名頭是不小,卻又有什麼意義?”
要說晁蓋與吳用,本來也不是真正的江湖人物,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與江湖人不同,便是這吳用一句話說到了精髓,柴進在江湖上這般大的名頭又能如何,對於柴進個人來說其實意義不大,除了滿足虛榮心,也就沒有其他用處了。
不過歸根結底,絕大多數的人也就是為一個虛榮心活著。
晁蓋自然聽懂了吳用的話語,這名頭給柴進沒用,若是這名頭給了自己豈不是正好,開口問道:“吳學究,你說可否把這柴大官人賺上山去?”
吳用頭前說的那句話,便是起了晁蓋差不多的心思,答道:“不難!”
“哈哈……我就知道學究有辦法,快說快說。”晁蓋聽言大笑,吳用從來不教自己失望。
“殺官!”吳用彷彿惜字如金一般,或是聰明人都是這麼說話的,總是用最少的語言表達一件事情。
晁蓋聽言,連連點頭,雖然之前在山上也說要宰了這滄州經略使,當時說的時候不過是晁蓋為了壯大聲勢,表達心中對於與官兵正面衝突的不屑與胸有成竹。
此時再聽吳用說殺官,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殺官就等於造反,就是逼這柴進無路可走,無路可走豈不就是隻能往梁山而去。
晁蓋不比宋江,若是一心招安的宋江聽聞要殺一個州府的經略使,必然思前想後,怕斷絕了招安之路。卻是這晁蓋聽言,直接說道:“好,就殺了那個狗官。”
兩人便是幾句交談,就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了一致。
再看柴進,笑聲爽朗,氣度不凡,義氣沖天,正在四處招呼三山五嶽來的好漢,哪裡知道這梁山的人已經把主意打在了他這個小孟嘗的名頭上。
等到眾人與柴進敘舊之後,晁蓋也走到頭前與眾人見禮。
隨後眾人便開始往清池縣而去,專走鄉間小道不說,還有這吳用不凡,前後還有斥候,但凡有過路行人,都要避讓一番,免得走漏了訊息,行事著實縝密。
經略府中,反倒顯得比平常還要平靜,一切有條不紊進行著。
每個人的身份核實,與附近州府的公文來往,與東京尚書省的公文來往,裴宣都安排得緊緊有條,絲毫不需鄭智操心。
倒是今日城外校場的點卯,人數只有四百餘人,不如平常的一半。便是這四百人安排著幾日後的斬首事宜。營內的大朴刀全部拿出來打磨得更加鋒利。
鄭智慢慢踱步在校場之上,看著加固了幾次的校場柵欄,又左右看了看校場的地形,之前剛剛打馬從外面勘察了幾番回來。
此時朱武就在身邊,跟著鄭智前後跑了幾趟,心中大致也猜想到了鄭智心中的謀劃,開口問道:“哥哥,當天要不要禁止百姓圍觀?”
鄭智帶著朱武,雖然沒有直接言明,心中也知朱武早已猜了個大概,也是希望朱武能差遺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