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眾人,眼神凌厲非常,揮開左右攙扶自己下來的莊漢,揚起頭顱,開口道:“今日遍傳江湖綠林所有好漢,誰能把宋江的頭顱帶到我祝家莊,我祝朝奉賞五十萬貫現錢!”
扈老太公聽言,也上前來道:“我扈家莊再補賞二十萬貫!”
兩位花白老人,相視一眼點點頭,各自堅定眼神,並不說話。
宋江一顆人頭,從此便值七十萬貫,便是朝廷,也開不出這個價碼。
祝彪掃視一番莊門前後,隨即怒道:“父親大人,我明日便提兵馬去鄆州,殺光梁山賊寇,手刃宋江狗賊!”
祝朝奉看了看祝彪,點了點頭:“回宅子裡去,且看鄭相公分說個謀劃!”
祝彪進自己父親並未正面回答自己話語,手臂往地上揮了個半圓,又道:“父親,如此血海深仇,如何能不報!”
“明日遍招匠人,造鐵甲,造長槍,造弓弩,不殺宋江,誓不為人。”祝朝奉眼神依舊凌厲。話語一完,回頭就往宅子而去。
鐵甲弓弩。不說一般匠人有沒有這技術,卻是這大宋朝,民間哪裡能做這事。祝朝奉頭前雖然也說過,卻是也有顧慮,只想著造些藏起來備用,此時已然不管不顧,便是要報仇雪恨,如此大庭廣眾,直言不諱。
等到眾人進得宅子大廳,整個廳內皆是血腥濃郁,眾人這回彷彿習慣了一般,並未感覺有何不適。
卻是這門板上的欒廷玉,已然包裹得嚴嚴實實。眾人急忙圍上前來。
“我家教習如何了?”祝龍拉過大夫,開口就問。
大夫一臉嚴肅,開口只說一句:“聽天由命!”
可不就是聽天由命,這大夫今日看得鄭智拿針線來縫,也是驚訝不已,卻是連鄭智也只說聽天由命。
鄭智看得左右圍上來的人,開口道:“便讓欒教習就睡在這大廳之中,不要隨意搬動,拿屏風圍起來,被褥也備一些。”
失血之人也會失溫,傷口感染就會發燒。這欒廷玉能不能撐得住,旁人也幫不上多少忙了。
鄭智看著欒廷玉,心中也實在有些後悔,實在不該放任這麼孫立在祝家莊中姓氏,若是早早一刀砍了,哪裡還有這些事情。人生在世,為何總是這麼四處掣肘,不得隨心而為?
欒廷玉,在鄭智心中,就是好漢,值得深交。便是被人打敗了,也是豪爽面對,戰陣衝殺,也只有一句捨命相陪。如此漢子若是就這麼死了,鄭智心中實在悔恨。
今日本是大破梁山賊寇,也是大喜之事。卻是這祝家莊內,哪裡還喜得起來。
周通此時也進得大宅,左右見禮一番,又到鄭智面前拜道:“哥哥,幸不辱命!”
鄭智看得周通,勉強回應一笑,開口道:“周通,今日來得正是時候,以後若是不願在山寨中度日,就到軍中來吧。”
周通聽言大笑,開口道:“哥哥,江湖日子倒是過膩了,過得一段時間,便到滄州去尋哥哥,也到哥哥麾下建功立業去!”
鄭智聽言,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四周眾人,道:“且去統計一下敵我傷亡,再來報會!”
眾人聽得話語,不自覺就當了軍令吩咐,不論是祝家之人,還是扈成,亦或是周通,全部轉身而出,便去統計傷亡情況。
鄭智內心實在有些糾結,捏死此時的宋江,對鄭智來說實在不算多大的難事,便是今日這番情況,來的千餘麾下士卒,必然叫宋江插翅難飛,卻是自己心中的盤算,此時看來,也害了些人。
心中糾結之間,鄭智慢慢起身出門,看得日暮漸低,長嘆一口氣!
有道是:無毒不丈夫!
亂世為人,總是這麼多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