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照在打磨得極為鋒利的槍刃之上,印到李應眼中,已然就是一片光芒。
光芒之下,李應哪裡還有抵擋的辦法,只驚得從馬上往後翻落。
再看鄭智,一聲暴喝,全身直接暴起,連座下麒麟獸身形一矮,可見鄭智暴起時候發力之大。
李應從馬背翻落,身形還在空中,只感覺眼前忽然一暗。一個巨大的身形遮天蔽日而來,心中全是顫動,手中混鐵點鋼槍連忙向上刺去,只想躲得這威勢駭人的身形。
“死!”又是一聲暴喝!一杆精鐵長槍直往下方那人扎去!
再看這空中遮天蔽日的身形,一槍而下,借得一力,竟然直接在空中又後翻起來。
隨即穩穩又落在麒麟獸之上,如此前後來去,四五步的距離。從馬上發力而去,從空中借長槍之力而回。這般驚為天人的動作,全城皆看得目瞪口呆。
“走!”落回馬背上的鄭智一聲命令,各自衝鋒上前的騎士大力狂勒健馬韁繩。
再看這百十騎,馬蹄皆是騰空而起,一聲慘烈鳴叫,等到豎起身子的健馬雙蹄再砸落在地,眾騎已然轉身。
往後翻落下馬的李應,還抬頭看得一眼,見得轉身的鄭智,心中立馬安定幾分。
卻是這李應再往胸前一看,血水汩汩而出,隨即一聲慘叫:“救我,快救我!”
一旁還在目瞪口呆的莊漢,此時聽得李應喊叫,連忙圍上前來檢視。
地上李應,只是全身抽搐,口鼻鮮血狂湧,卻是這李應還把手臂伸向空中,嘴唇輕動,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語,若是還能說話,顯然也是求救的意思。
不過三四十步,來去之間,李應杜興身死當場,鄭智已然轉頭跑出幾十步外。
眾多李家莊漢,面對這番場面,只是面面相覷,直到莊子裡走出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眾人才有了主心骨,也有幾人上前見禮喚道:“七叔,這當如何是好!”
等到這老者上前問來問去,問得幾番,在場已然亂做一團。
再看鄭智打馬,直往祝家莊而回,場面依舊混亂不已,卻是這祝家莊門前,已然沒有了廝殺,只留滿地血泊。廝殺戰場遍佈在這無垠的田地之間,四處都是廝殺喊叫。
入得莊子,左右皆是老弱婦孺,正在救治傷員,鄭智口中大喊:“欒教習在何處?”
“鄭相公,欒教習正在宅子裡,已經請了莊中的大夫救治。”
鄭智聽得聲音,回頭一看,正是祝家老太公祝朝奉,便是這祝朝奉也到得莊門來幫忙了。
今日祝家莊,傷亡實在不小,此時卻是沒有聽到四處的慟哭悲鳴,反倒人人都在忙碌。古時候的這種家族,能量實在超乎了鄭智的想象。封建社會,最基本的社會構成便是家族,便是姓氏,這也是中華傳承最重要最精髓之所在。
“老太公,我先往宅子裡去了!”鄭智說完,馬匹就往大宅而去。鄭智此時的念想也是簡單,欒廷玉若是要死,便讓他死之前看到這孫立人頭落地。
祝朝奉看得鄭智的背影,聽得鄭智的話語,心中只有悲慼。那欒廷玉滿身是傷,倒在血泊之中,便是老如祝朝奉,也不忍直視。
再看這莊門之處,滿地的莊漢,便是死了,表情也是憤怒,哪個不是奮勇,哪個不是為家為族。
祝朝奉悲慼之間,忽然舉手仰天大喊:“不殺宋江,誓不為人!”
左右老弱,皆把目光投向祝朝奉,眼中都是淚水。
亂世吃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祝家莊本是全族皆休,祝朝奉也是最後時刻,悲憤要去投井,反倒被人割下了頭顱。
如今得活的祝家大族,哪裡能與梁山宋江善罷甘休!
欒廷玉就在宅子大廳之上,兩張條凳上面鋪著一副門板,門板已然就是暗紅。
門板之上的欒廷玉,一身都是血紅,全身上下,都是傷口。
一個大夫帶著小廝,不斷往這些傷口上撒著金創止血藥。效果卻是不錯,流血已然止住,只是還在不斷往外滲著血跡。
還有兩個小廝,手中都是紗布,不斷纏繞著欒廷玉的身體。
鄭智跨步進門,看得這番場面,雙手一抖,口中大喊:“拿針線來!”
縫合之術,鄭智見過不少,卻是從來沒有親手做過。此時看到欒廷玉這般慘狀,死馬也當活馬來醫了。
宅中的小廝聽得鄭智話語,雖然不明所以,卻是連忙往內宅而去。
鄭智幾步上前,開口與那大夫道:“且看我做,做完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