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揮手往不遠幾人招手,幾個翻譯連忙湊上前拜見。
鄭智回身上馬,馬步逡巡之間,開口道:“第一,米擒一族從此姓米,所有人都要取宋人名字,宋話不會說可以,宋名說不出來者,斬!
第二,剃髮者斬!
第三,不聽號令者死,重者全家皆斬!
第四,但有暴亂,不論參與人數多寡,全族皆斬!”
鄭智話語說完,打馬便走,身後幾騎隨即奔出。
只留翻譯大聲複述鄭智的“四斬”。
直到鄭智背影消失,跪在地上的兩千多人才慢慢站起身。
過得一個時辰,只有幾十個西軍士卒管理的米擒營寨,竟然搬進來無數皮甲與兵刃,甚至還有弩弓。
五百米擒男人領到皮甲,打水慢慢擦洗著皮甲上發黑的血跡,然後慢慢穿在身上。兵刃也慢慢打磨發亮,弩弓也試著拉開,嗡嗡作響,卻是這弩弓實在比這些人之前用的要強硬得多。
不得多久,已有西軍教官前來整隊,五百米擒人佇列整齊,站得紋絲不動。鄭智去東京這幾個月,這些米擒人佇列已然嚴整。
“朱武,登記者多少?”鄭智回到將臺之前,問道。
“將軍,一千餘,還有許多人有些猶豫,明日再來,興許能湊兩千人。”朱武回道。也怪不得軍漢們猶豫,如此舉家遷徙的事情,要做決定,實在不那麼輕鬆。
“裴宣明日送五百戰馬給米擒人。”鄭智聽言連連點頭,這個數字已經出乎自己預料了,之前鄭智以為能招到三五百人已是極限,這些人顯然是沒有什麼家人親朋的。如今能招到這麼多,也是拜朝廷這卸甲令的幫助。
“將軍,今日剛送了甲冑兵器弓弩,還要給他們戰馬,萬一。。。”裴宣顯然對鄭智這個決定有不同的看法。
“無妨,你送去就是,米擒人肝膽已裂,不足為道。”鄭智說道。正面戰場上的党項人都被自己打得一敗塗地,何況幾百個俘虜。給他們五百戰馬又如何,五百騎士,怎麼可能從渭州越過無數城池堡寨回到沙漠那邊的西夏。
“將軍,三思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裴宣還是覺得不妥。
“征服,就是這麼一個過程。”鄭智抬頭看向校場另外一邊,思緒也起來,從古至今皆是如此,征服就是征服,遊牧民族互相征服,漢人與遊牧民族也互相征服,便是後世朱棣,也有朵顏三衛為其征戰。
是否反叛,其實就是一個問題,那便是你夠不夠兇悍,勢力夠不夠大,屠刀夠不夠鋒利。只要有這三者,反叛就是一個笑話。
裴宣一臉愁容,似乎還想說話。
鄭智揮揮手再道:“不過就是再殺一次,有何大不了的。”
鄭智這話也說到底了,反叛又能如何,大不了就是再殺一回,身邊只要有過百的渭州鐵騎,五百党項人算什麼,照樣再殺個底朝天。這便是鄭智對於渭州鐵騎的自信。
聽到這話,裴宣欲言又止,也再說不出什麼理由。
是夜,种師道備下酒宴,為鄭智送行,渭州大小官員與軍中將領齊聚一堂。卻是這酒宴氣氛實在不好,文官著急屯墾土地的事情,武官著急手下軍漢安置問題。
种師道也心不在焉,酒宴早早散去。翌日大早,种師道打馬飛奔往秦州去見老種。
鄭智的隊伍也準備妥當。
再過一日,上萬人的隊伍便出發了,頭前是鄭智領著的四百渭州鐵騎。
隨後便是這五百米擒輕騎押著被繩子穿起來的三千党項年輕漢子。
再後面跟著兩千米擒婦孺與三四千其餘党項婦孺。
接著便是一千六百多慶州騎兵,如今慶州兵也是騎兵了。
隨後才是西軍家屬,包括鄭智自己的家屬。
隨後便是無數大車與車伕下人,這便是鄭智全部的家當。
最後還有五千健馬,用繩子全部連在一起。
此去滄州,這些才是鄭智的根本,河北山東,不久也是一個四戰之地。
鄭智打馬慢行,如此龐大的隊伍,哪裡能走得快速。
慢慢回頭,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如今竟然有這般家底。
“鄭相公,哈哈。。。鄭相公封灑家一個什麼官?”魯達開口打斷了鄭智思緒,這魯達也在馬上站起身來不斷往後去看,看著後面望不到頭的隊伍,不過兩年多前,自己還想去教訓一番的鄭智哥哥,如今已有這般勢力。
“你這渾廝,且當個養馬官,每日掃馬糞。”鄭智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