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夏小橋趁著倆人掉馬甲的寶貴機會趁機索取好處,那邊,鍾鐵樹也在臉紅脖子粗地和自己的親祖父對掐。
“孽障!畜生!竟然為了一口吃食讓族人淪為佃農?!你給我跪下!上家法!”鍾家老爺子差點氣成帕金森。
老祖父已經六十多歲了,在這個缺衣少食、人均壽命不到50歲的年代裡,稱得上是罕見的高壽了,這會兒被氣得差點中風,拄著柺杖渾身發抖,看樣子是想親自去揍一頓大孫子,奈何體力條件達不到,只能繼續吹鬍子瞪眼,嚷嚷著要人上家法,只可惜並沒有人肯聽他的,大孫子已經羽翼豐滿,再不是當年那個任由長輩打罵的孩子了。
“呵!”人後的鐘鐵樹倒是頗有些中二病患者的意思,聽到祖父的喝罵後,當場他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行啊,不想做人家的佃農是吧?那就把這些糧食都還回去吧!咱們大夥兒一起餓死好了。還是說你們有錢買糧食吃?”
此言一出,剛才還暗暗怪他忤逆祖父的親友們立刻白了臉!自從進入這叢林雪海之後,他們著實吃了不少苦頭,不但要提防著雪後更加兇悍的野獸,還要忍飢挨餓,連燒火的柴禾都不夠,只能相互抱著取暖,用僅有的一個火堆,煮了稀得能看到米粒的清粥勉強果腹,也就是來了皇陵之後,大夥兒才算吃到了第一頓飽飯。
這人哪,一旦解決了溫飽問題就要開始作妖,今天之前,他們餓得兩眼昏花、手腳無力,別說讓他們給人家做佃農了,只要給誰肯他們一碗米飯吃,做奴隸都可以!可是,在眾人發覺夏小橋好像很心軟又很好說話之後,這些人吃飽喝足,就想著能不能再哭一哭,求求恩人,頂好是由他們出錢在這附近買些田地,這樣不用交租子不說,他們依舊是有田有地的富家翁,這裡山高皇帝遠的,想必亂軍也不會打到這裡來,就在這裡平靜地生活下去,豈不是好?
至於暫時沒有錢?想必恩人那麼善良,看起來也很有錢,應該不介意他們先拖欠著吧?反正他們又不會跑,過個幾年,攢到了錢再慢慢還給恩人好了。
你們可真是想的太美了!
聽完這些人“商議”出來的結果後,鍾鐵樹差點被氣得一個倒仰!
他向來知道這些族人是有些小聰明的,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忘恩負義、不知感恩!恩人好心贈予的食物剛吃下肚子還沒消化呢,就琢磨著要背叛恩人自己單幹了?你們這麼能,咋不上天呢?
“你們還要不要臉啊?”鍾鐵樹真想糊他們一臉的米漿!這幫不知羞恥的東西,做著賤人做的事情,還偏要身邊所有人都做個聖人,他們好從中取利,以聖人的名頭去綁架別人替他做事,一旦不如意,還要高聲怒罵:你不是聖人嗎?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貧窮弱勢的我們呢?
“你們以為這裡還是鎮上?還是你們祖祖輩輩為所欲為的地方?別做夢了!別說糧食了,你們信不信?只要恩人生氣將我們趕出去,不說山裡的野獸了,光是外面的亂軍就能弄死我們!”
“胡說!我看恩人是個好人,送我們的糧食必不會要回去的!”祖父瞪著一雙眼睛看著鍾鐵樹,“你,你去說!就說咱們鍾家世代耕讀傳家,是必不能做佃農的!況且我看這裡的田地荒廢的還有許多,他們人少,也必不能全部種了的,倒不如賣給我們,他們也好得些錢財,豈不兩便?”
“呵~~”鍾鐵樹冷笑著看了自家祖父一眼,深覺祖父真是越老越糊塗了,連這種忘恩負義的話都能說的出口,竟然還振振有詞,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帶這些人出來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可是,這些畢竟都是他的親人族人,他到底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們陷入戰火,然而現在,這些人妄圖以道德的名義去要挾恩人的做法,卻又讓他感到深深的憤怒和無力。
“祖父,父親,孃親,恩人那邊,買地的事情,我是不會去說的,我勸你們也別想了,恩人是很好,也很好說話,可是,你們忘了嗎?恩人旁邊那兩位貴人,那一身的貴氣,豈是我們這樣的小民能招惹的?你們難道忘了大城的那些貴人是怎麼對我們的了嗎?真惹怒了他們,只怕恩人也救不了我們了!”
“祖父,孫兒不孝!孫兒真的想活下去!現如今,外面也已經回不去了,要想安安穩穩地繼續住在這裡,除了給恩人當佃農,別無他法!這已經是恩人格外開恩了,遇到那不講理的,直接將我們劃為奴隸,難道我們能反抗嗎?”
“孫兒要去找恩人,租賃土地。我們,總不能一直靠著恩人賞賜的食物過活,我的弟弟妹妹,也不能靠恩人養活,你們既然不想食嗟來之食,那便不食罷!有誰要和我一起去租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