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掩蓋的驚訝和不容錯認的關心。
絕顏眼光閃動,嘴唇微顫,說出一句模稜兩可的話:“真的是你麼?”
一旁的少年腹中滿是狐疑,面上卻分毫不露,微笑著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視:“看來兄長認識這位姑娘。”
“不錯。我的確認識她。”青年的笑容有了些勉強,看著她的眼睛深處有了些不易察覺的擔心還有失而復得的喜悅。
絕顏一面醞釀情緒,一面仔細觀察,目光瞥見他腰間那塊玉佩,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很像……很像自己掛在頸上的這塊。難道這人是青梅竹馬?鄰家大哥?指腹為婚?
少年的笑容愈發和悅:“既然她是兄長認識的人,無刃,還不快向這位姑娘謝罪。”
無刃當即向絕顏施了一禮。絕顏心不在焉的阻止了他,心念急轉。
三皇子寒照看著這個本該同其他人一樣在三日醉的夢鄉中樂不思蜀的女孩,心中無限狐疑。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他有很多話想問,包括她和蕪王世子仰溪的關係。
最想知道的,是她為什麼會神智清醒的出現在此處。
他必須確認,她真的可以信任。
另一位當事人,蕪王的世子仰溪也同樣有很多疑問,雖然大部分問題和寒照的不同,最想問的也是一樣的問題。而他也的確在第一時間裡問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兩個人都再沒有問出口的機會,因為那個可以回答問題的人,此刻正無語凝噎。
寒照在等著仰溪給他解釋,仰溪則在等著絕顏平靜心情,畢竟久別重逢的事,不是每天都可以遇到,心情激動也是在所難免。
作為一個天真柔弱、容易激動的少女,激動的時間更久一些,情緒的表現誇張一些,也是正常的,值得體諒的。
只不過兩位貴賓誰也不能在這裡待的太久,所以一盞茶後,心存疑慮的寒照先告辭了。
沒人注意寒照離去時掩面低泣的少女眼中有道光一閃即逝。
這樣一來,剩下的就只有仰溪,她會好好陪他演完對手戲的,也會讓那個隨從睡個好覺。至於寒照,他的疑問她會幫他提出的,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和這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前世的她學的是心理學,關於催眠術自然不會陌生。拭去並不存在的眼淚,絕顏在仰溪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用香迷倒了他們二人,開始對他進行了深度催眠,如願套出了他的身份。
原來這位的世子名為仰溪,是柳月華的義兄,而他的爺爺,現在的蕪王,正是撫養柳保宗長大的人。
在東方微明之際,絕顏不僅知道了這具身體的所有前塵舊事,還知道了關於睿州的紛爭。
客房中,服下丸藥的豔兒發了一身汗,臉色不似那般紅豔,額上的熱度也退了下去。絕顏一夜忙碌,到這時方才放心。
“絕顏,謝謝你救我一命。”豔兒睜開眼睛,眸光已不像之前那麼紅赤,清澈了許多,“豔兒絕對不會忘了你的救命之恩。”豔兒盯住絕顏的眼睛,信誓旦旦。
“說什麼傻話,我們大家本就是相依為命,不是嗎?”絕顏微微一笑,起身去為豔兒倒水。救豔兒一命,正是為了今後在宮中可以多她和秀紅兩個幫手。不過,這些報恩的誓言,她是不會相信的。
一個小宮女走近初碧姑姑,低聲稟報了些什麼。絕顏看到初碧皺起眉頭,起身走進一間客房。她的身影一消失,宮女間的私語像風一樣流傳開來。
“聽說小惠昨天就病了,今早病得起不了床。”
“那我們今天還走的成嗎?姑姑應該會請郎中來給她看病吧。”
不一會,初碧就走了出來,冷冷宣佈小惠病重,為防病氣流傳,不能隨隊進宮。說完便令她們快快上車趕路,不可耽誤行程。秀紅看了絕顏一眼,目光中滿是感激。今早她見到豔兒的病有了起色,已經向絕顏再三道謝。一旁的豔兒更是攥緊了她的手,身體微微發抖。
絕顏沒有說話,輕輕向秀紅點頭示意,反手也握緊了豔兒的手。看來小惠是被留在此地等死了。進宮的路上,小惠是第一個離去的人,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等到了宮中,離去的人會更多。
通向皇宮之路,本就是一條吞噬人心的路,丟掉性命,又有誰會在乎呢?
第八章 雲裡帝城白玉京
三日後,雨收風住,細雨落盡,路也到了盡頭。
初碧一早就命她們在大堂集合,嚴厲告誡了一番:今日就會到達京城,到了宮中